陈海听出是陆大海的声音,脚下步伐加快,走了进去。
“见过陆老板。”
“无需客气,坐。”陆大海说完便率先坐了下去。
陈海也不客气,跟着坐在了陆大海的对面。
“今日春风楼中,你说如果少数采购商垄断整个行业后,时间久了扬州的桑丝行业会遭到破坏?”陆大海开门见山,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问起了正事。
“不错。”陈海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陆大海皱眉追问道。
“敢问陆老板可是已经签了同意入会的字?”陈海并没有直接回答陆大海的问题。
“这是自然,商会可以约束不良丝商,打响淮南桑丝的名气,同时又可以收获金额巨大的订单,我实在想不出哪里有不妥的地方。”
“那陆老板为何还要找我来呢?”
陆大海面色一沉说道。“今日你在席间说的那些话,我感觉你是有的放矢,此处除了你我二人以外,不会有其他人,你且把你的见解都说出来,我知道你来扬州同样是为了桑丝一事;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自会帮你。但是如果你是故弄玄虚,我也不会轻饶与你。”
陈海不理会陆大海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笑了笑解释道:“左家确实有些手段,今日之事基本已经尘埃落定,如此一来,扬州丝商会便掌握了淮南道的桑丝贸易大权。如果说商会正式成立后,与长安三家丝绸商签订采买协议等同于自己将桑丝的贸易权拱手送与那三家,不消数年,其他丝绸商在淮南采买不到满意的桑丝,自然就会去别的地方采买,到时候,淮南桑丝只能卖给蒲、白、张三家,没有其他选择,少数采购商一旦垄断,他们便能随意操控价格。价格低时,淮南丝商血本无归,蚕农也会失去劳作的热情,桑田荒废。价格高时,下游的绸缎制造商成本大增,要么偷工减料,要么被迫提高售价,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百姓不再青睐淮南桑丝。我以前看到一本番外的书籍,上面也记载过类似的事情,起初大家都以为垄断能带来稳定和繁荣,结果就是短短几年时间,丝的质量下降,市场份额被其他地方的桑丝抢占,整个行业一蹶不振。”
“谁知你不是因为没有在淮南买到桑丝,故意危言耸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