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不累。”红发的小巫女轻轻摇头,虽然一开始这场惩罚游戏是因她而起,但这一路上她其实也没出多大力,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苏茜一起充当围观群众,即便是刚才双持狂战的姿态也只能称得上是小小的活动手脚。
像是想到了什么,绘梨衣提起另一只手上抓着的天丛云剑,好奇道:“这个,是魔法师先生送给绘梨衣的礼物吗?”
之前赫尔佐格说的话她也有在认真听,虽然她确实单纯不谙世事,但她又不是傻子,也有正常思考的能力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在听到那个白色的大怪物说是Sakura击败了圣骸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这把大宝剑有可能是圣骸复苏后的一部分,而Sakura只能召唤自己的长枪,无法将白王的尾巴尖带回来,所以真相只能是有人专门把天丛云剑处理过后,送给了她。
天底下有能力做到这点的,除了路明非之外,似乎也就剩下魔法师先生了。
总不能是重伤的哥哥和另一个重伤的哥哥吧。
因那“镇压白王封印的古龙”一巴掌抽飞赫尔佐格而震惊不已的源稚生搂着弟弟,突然感觉一阵恶寒,怀疑是有人在暗中说他坏话告他黑状,顿时紧张兮兮地看着那疑似古龙的家伙与妹妹亲子互动,而且还感觉旁边亲爹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
上杉越确实有种女儿被人拐走的愤怒,只是看着女儿脸上那从未见过的笑容,心里的挫败感却远胜于那微不足道的愤怒,毕竟相较于夏狄为绘梨衣所做的一切,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提供了基因样本的陌生人。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夏狄的出现,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三个落入坏人之手的孩子,稚生稚女两兄弟会在未来不知道的地方展开你死我活的厮杀,绘梨衣则会沦为白王复苏的容器悲惨死去……
这么一看,或许夏狄确实比他更适合做绘梨衣的父亲。
就在上杉越心思复杂开始自我否定的时候,却见不远处的夏狄像是抚摸小猫一样轻抚着绘梨衣的脑袋::“是啊,这是我送给绘梨衣的小礼物,喜欢吗?”
小巫女用力点头,声音都透露着认真与欢喜:“喜欢。”
“喜欢就好。”夏狄闻言露出大灰狼看小绵羊一样的笑容,语带蛊惑:“要不要考虑搬来华夏生活啊,叔叔家里还有很多好看的漫画和很多好玩的游戏,零食汽水管够,除了有小路当陪玩之外每天都能吃到叔叔亲手做的饭菜哦?”
已经把绘梨衣的小木屋连着地皮一起打包带走的夏狄,可劲儿蛊惑着单纯的小女孩儿:“而且到了华夏以后,叔叔还可以每天接你上下学哦。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正好跟小路当同桌哦。”
此言一出,绘梨衣顿时双眼放光,原本还在想着哥哥该怎么办的她注意力完全被上学两个字吸引,再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其他。
身为一个只靠电影和动漫了解世界的笼中鸟,绘梨衣心中自然对动漫中精彩纷呈的校园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幻想,见识了小屋外的世界,她自然渴望着经历更多未曾体验过的生活。
眼看着绘梨衣就要被夏狄三言两语哄骗出国,从此与自己再无关联,上杉越忍不住上前两步想要阻止,然而那股熟悉的束缚感再度袭来,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拼命朝一旁看戏的昂热眨眼示意他出手相助的时候,路明非的声音适时响起。
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动,只见顶着鸡窝头的少年举起枯枝长枪戳在了那个试图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家伙背上,就像天台上陈永仁举枪顶住了刘建明的脑袋:
“我说,把人骗回家之前,应该征求一下监护人的意见吧?”
此言一出,无论是上杉越还是源稚生,看向路明非的眼神都变得和善许多,心中对于这只妄图拱自家白菜的猪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起码不再是面目可憎满头黄毛。
而袖手旁观的昂热闻言也是轻轻颔首,眼中欣赏之色越甚,常言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但路明非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正处在最叛逆的年纪,却能克制自己不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恃强凌弱。
如果等未来自己完成夙愿功成身退,那么他的继承人只能是路明非,也必须是路明非。
这边,被枪峰顶住后背的夏狄表情也严肃起来,指着远处还在无休止翻涌的大海沉声道:“你确定,绘梨衣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可是那个坏心眼的糟老头哦,它肯定不会同意的。”
上杉越闻言,要不是身子动弹不得,肯定会站出来大喊自己才是真正的监护人,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努力转动眼珠,想要用眼神示意好大儿开口。
可惜他后脑勺没有长眼睛,源稚生根本get不到他的意思,而且他又听不懂普通话,只能通过肢体动作和语气变化判断事情的发展,此刻瞧见路明非仗义出手阻拦那条古龙欺骗人类幼崽,还觉着这小子有可能跟自己一样,是正义的伙伴。
于是在他满怀期待的注视下,路明非翻了个白眼,语出惊人死不休:“它不同意,那你不会打到它同意?
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有些事儿该走的流程不能省,否则容易从好人好事变成强抢民女。”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原本还想听听他脱了裤子能放什么屁的上杉越只觉眼前一黑,好似老年生活变得黯淡无光,人生的最后那么一截都失去了色彩。
而昂热却是大加赞赏,遵纪守法却又有着灵活变通的底线,简直就是个天生的领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