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电转,楚子航当着恺撒的面又取出一瓶血清,单手将金属盒收好:
“这东西喝下去会有点不良反应。”
拧开盖子,没有任何异象出现,也未出现任何幻觉,只有一股混合着铁与血的味道涌入鼻腔,心中涌现出一股名为渴望的情绪,想要以最快速度将血清饮下。
不做他想,楚子航抬眸看了眼恺撒,想着给他打了个样,毫不犹豫将黑王血清一饮而尽。
液体入口瞬间,他毫无波澜的漆黑眼眸瞬间点亮,璀璨夺目的黄金瞳中好似有高温高热的岩浆在流淌。
原本被海风吹拂的微微泛凉的白皙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白色雾气自体表升腾而起,眨眼间他就变得像是刚从蒸炉之中走出来的唐僧一样,白里泛红热气腾腾。
那张英俊不凡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但看紧绷的面部肌肉便可知晓,他正在努力咬牙忍耐某种莫大痛苦。
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隆起,手中空荡荡的玻璃瓶被死死攥住,却意外没有遭受巨力挤压将要破碎的征兆,反而微微有些许融化变形的迹象。
早在楚子航先干为敬之时,恺撒便紧随其后将朱红色的血清一饮而尽。
此刻他金色长发被海风吹拂,英俊贵气的面庞异常严肃,倒竖双眉之下点缀着两颗黄金瞳,额角青筋暴起牙关紧咬的模样犹如一头正在怒声咆哮的狮王。
月台上的温度表陡然诡异上升了将近二十度,夹杂着海腥味的微风也突然带上了一抹肃杀的意味。
相视而立的两人涨红着脸站在原地,浑身肌肉紧绷一动不动,黄金瞳死死盯着对方,脸上都是一副强撑的淡然与无恙。
剧痛在体内蔓延,逐渐入侵到四肢百骸深入骨髓,恺撒很想龇牙咧嘴地嚎一嗓子,但看着对面的那冷着张脸好似什么感觉都没的家伙,硬是咬牙将痛苦吞了下去,竭力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楚子航手中的玻璃瓶已经在高温和巨力下发生形变,一双黄金瞳亮的仿佛随时能喷吐火焰,体内燥热无比痛苦不已,但这对勇于挑战身体极限,经常把自己弄到全身酸疼不已只能躺在地上恢复体力的他来说,现在的疼痛尚未超过他的忍耐上限。
不知过去多久,体内汹涌澎湃的痛意逐渐淡去,楚子航眼中仿若烈日的黄金瞳逐渐敛去夺目光泽,抬手看着严重变形的“玻璃条”,心中若有所思。
明明他现在并未穿着炎龙铠甲,却依旧能感受到活跃至极的火元素,它们像是在拱卫着薪火之王一般,欢呼雀跃。
恺撒则是感觉世界从未有过的清晰,他能听见海风吹过碎石滩、海中游鱼扭动身躯划水而行、车站售票员的低声疑惑、远处观海小屋内的虫鸣,以及镰鼬们的窃窃私语。
感受着海风吹拂在身上,他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自己能操控、压缩这无形的风,将其化作无形的武器将敌人绞杀殆尽。
“哟,终于搞定啦。”就在两人回味刚才的痛苦和身体的变化时,后方突然传来路明非的声音。
回头望去,只见他靠在月台的柱子上百无聊赖地坐着,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冲他们微笑:“马上末班车就来了。”
闻言,楚子航和恺撒齐齐转头看向挂在售票亭的时钟,却见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九点四十,这也意味着他们刚才足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丧失了绝大部分的行动能力。
“竟然过去这么久了。”楚子航微微蹙眉,似乎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昨晚经历过海啸和尸守群,他对这个岛国的成见更深几分,着实担心刚才自己无法行动的时候会突然有危险降临,成为拖累师弟的那个人。
恺撒倒是没有这么多顾虑,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语气中满是轻快:
“讲真的,我感觉现在的我前所未有的强大,能一拳打死一头比利时蓝牛。”
“比利时蓝牛是什么?”路明非不懂就问。
“世界上最强壮的牛。”恺撒抬起胳膊秀了秀自己壮硕的肱二头肌,“它们的绰号是牛族里的施瓦辛格,浑身都是发达的肌肉。”
“吃起来会柴吗?”
“肉质十分紧实鲜美,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
“一言为定。”路明非竖了个大拇指,而后转身朝着还蹲在碎石滩不知做什么的绘梨衣和苏茜招呼道:“别玩了,火车马上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