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稍微直起身子,向秦雷福了福,柔声道:“尺有所短,五哥不必挂怀,倒是小妹孟浪了。”
秦雷洒然笑道:“妹妹不必担心,五哥脸皮厚着呢。”
永福掩口轻笑道:“也对,五日前在大殿之上持戟追杀天策将军的五殿下怎能被小女子打击到。”
秦雷不好意思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连你这深闺公主都知道了,看来五哥以后出门要蒙着面了。”
永福看他信口胡说的样子,却是从没人如此真实的对她,只觉得心情舒畅,她轻笑道:“小妹可否为哥哥弹一曲‘将军令’,恭贺五哥名扬四海呢。”
秦雷挺胸腆肚道:“为兄洗耳恭听!”
永福强忍住笑,佯嗔道:“哥哥却不许再逗小妹发笑,否则这琴就不弹了。”
秦雷心中暗叫丢人,原来这玩意不叫筝也不叫瑟,就是叫琴。
永福凝神静气,完美无瑕的双手从云袖中伸出,轻按在琴弦之上。右手中指毫无烟火气的在琴弦上连点三下,仿佛三声战鼓敲响,强而有力的鼓点节奏由慢而快、阵阵催逼。秦雷好似看到沙场上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形。
弦声转而嘈切激昂,仿佛两军冲杀时的喧天叫喊声,狂飙的两军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白刃相交。秦雷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
交锋终于爆发,双方将士为了各自的信念搏杀着,将生死抛在脑后,将敌人劈于刀下。永福交错着双手,在七根琴弦上拨刺滚拂、猱绰注撞,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琴声把惨烈的战场厮杀表现的淋漓尽致,令人闻之胆丧。
琴声渐渐激昂,一方取得了优势。一时间,敌方兵败如山倒。琴声一浪高过一浪,胜利的一方席卷追杀败兵五百里。
永福的琴声渐渐缓和下来,转入忧伤的曲调。战斗逐渐平息,伤痕累累的兵士们哀伤的收殓了自己的袍泽。不知何处吹来的胡笳声……
塞上长风笛声清冷
大漠落日残月当空
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
手中三尺青锋枕边六封家书
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凋零
报朝廷!谁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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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罢,秦雷已经眼圈通红,他拭去眼角的泪珠,不好意思的看向额头见汗的永福,讪讪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五哥记事以来,第一次掉泪。却是被你个小丫头用琴声脆下来的。”
微微喘息的永福轻笑道:“哥哥夸人也不能正经说。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把要说的话硬生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