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靳山来到她的身边,也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大哥,你啥时候来的。”靳芹用衣袖擦了脸上的泪珠。
“哎!”
“您有话吗?”
“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龙阳需要找到爸爸,我需要找到丈夫,我不后悔。”
“那好吧,等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你到山顶找我,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不是还有二十天?!”
“对,还有二十天。”
“那龙阳不是还没有回来吗?能不能拖拖?”
“一年有几个八月十五?我看这事情算了吧,你安心在家带着龙阳,抚养龙阳长大不是很好,何必自己找罪受。并且还害的龙阳要独自面对以后的一切,哎,他也是我的义子,我也心疼。”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旁也听不懂两个人说话的意思,也只有两个人明白,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与龙阳再次相见。
二十天,靳芹度日如年,每时每刻都牵挂着龙阳。好几次,靳芹决心到县城里去看望龙阳,又好几次狠下心来忍着没去,这不只是对龙阳的狠心,也是对自己的狠心。
全山村内,龙阳是第一个出山村外念书的。本来是两个,狗娃死了,剩龙阳一个。
靳芹牵挂着龙阳,龙阳也惦记着自己的母亲。
龙阳在县城上的是平县初级中学,那时候的学校没有好坏之分,更没有现在的学区之分,更别提学区房这么高级与不合理的事情了。
学校领导知道龙阳是从山村来的,而且是从以前的周兰班毕业的,在各个方面都给予了照顾。比如减免学杂费,免收住宿费,还给了学习津贴。
龙阳在学校的学习生活很愉快,如久旱的禾苗贪婪的汲取着春雨,如饥饿的婴儿贪恋的吮吸着乳汁。龙阳勤奋学习知识,得到老师们的好评;龙阳豪爽以及开朗的性格得到同学们的认可。这一切都是龙阳的真实表现,大家喜欢龙阳,龙阳也喜欢大家。可当龙阳自己呆着的时候,时常望向家的方向,他在想着家里的母亲。
自五岁开始,龙阳除了上学,基本没有离开过母亲,几乎天天和母亲生活在一起。龙阳是母亲的全部,母亲也是龙阳的全部。
有一天夜里,龙阳哭醒了。自己从床上坐起来,那时他好想回家。不能让母亲担心,不能让母亲失望,龙阳又躺下,一夜无眠。
八月十五到了,玉盘似的月亮升上了天空。靳芹仔仔细细的整理好家里的一切,将龙阳换洗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龙阳的床上,抚平再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