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荣宝啊,说来说去,你没有一点儿错处啊!这么会狡辩,俺还真小瞧了你,是个人物,老赵家祖坟冒青烟了。”
曲荣宝低下了头。
“你娘要跟你这孝顺的好闺女断绝母女关系。”族长鄙夷的看着曲荣宝。
老不死的,还有这一招。曲荣宝立时无限委屈的道:“我娘是一时生气说的气话,我还要给娘和二姨养老送终呢。”
“老婆子可不敢劳动你养老送终。”曲大娘说着走进屋来,面色冷冷的。
“娘,你别听别人挑拨。”曲荣宝试图劝说曲大娘。
“挑拨?那我问问你,是哪个挑拨的你辱骂娘亲?是哪个挑拨的你吃绝户产(注:绝户产指无儿无女之人的财产,含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之意)?是哪个挑拨的你不顾你二姨的死活?是哪个挑拨的你不让村里人照顾俩老婆子······”
曲大娘问到曲荣宝脸上去,这么多年的隐忍,终于可以宣之于口了。
“今日就请你赵家族长作证,我要与你断绝母女关系,签字画押,从此再无瓜葛。”曲大娘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老不死的,咋这么硬气了?我还指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了。想归想,曲荣宝脸上立时布满惶恐凄哀之色:“娘!你别说气话,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正如赵家族长所言,曲荣宝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
曲大娘没理曲荣宝,对族长说道:“大兄弟,劳烦你写文书吧。”
族长将文书写好,一式三份,当事人和证人均按了手印,各自保存一张。
曲大娘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明显轻快了。这么多年,她顾念着母女之情,不肯对曲荣宝说句重话,一再的容忍,希望她能良心发现,谁知却是变本加厉。
高歌的鞭子抽醒了曲大娘。
自己只是在高歌一家有难处的时候帮了一把,而与她非亲非故的一家人却视她为至亲。反观曲荣宝,丝毫不念养育之恩,只是一味地攫取,要将她们榨干。最初做决定的时候,曲大娘痛苦不堪。如今文书在手上,她反而释怀了。日子还得过,妹妹还需照料,她还要听那甜甜的唤姥姥得声音······
曲大娘挺直脊背,寒风中苍老的身影如山一般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