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时间,方南雪起的比平时还要早,池小姐抱着她的胳膊问她起这么早是要出门去偷鸡摸狗吗。对此方小姐只能无奈的表示端了谁的碗就得服谁的管,并且让她盯紧点薛问书去她家的结果,订婚的时间出来,就告诉她,她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等方南雪下楼的时候,顾维民已经等着了,两个人没有吃早饭就开车出了门,顾维民是因为时间太早了吃不下,方南雪是因为等下要请威廉吃早饭怕提前吃饱了等会儿让别人一个人吃饭太尴尬。
到了地方,方南雪还在找酒店帮她查威廉住在哪一间时,对方就已经下楼了,方南雪和前台人员说了句“不用了”就转而和威廉打招呼,“威廉先生,早,我们需要先去你的房间一下说一些事情。”
“行,跟我来吧。”威廉注意到她身边的顾维民,带着二人一起重新乘电梯上了三楼,路上三人都没有讲话,直接到了房间以后,威廉招呼他们坐下,对着顾维民问,“随意坐,喝什么,有热水、咖啡和茶。”
“热水就好。”顾维民随意的选了一个,然后从包里拿出那张汇票,“阿雪说这张汇票要还给你,我怕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不放心,这才陪她送过来。您确认一下真伪,若是没什么问题,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雪,这位先生是?你不介绍一下?”威廉没有接过那张汇票,而是先问方南雪这个人是谁。
“威廉先生,这是我老师,姓顾。顾老师,这是威廉先生,以前做过我的老板,现在是我朋友,之前在美国帮我许多。”方南雪给两人做了介绍。
“汇票的事情不急,顾先生,我们谈一谈吧。雪,方便去楼下等我们吗?可能会久一点。我和顾先生聊点儿事情,我想他应该就是想买那几台机器的人吧?”威廉很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以威廉对方南雪的了解,她肯让这个人帮她拿着这么大一笔钱过来,说明她对这个人有着充分的信任。不得不说威廉猜对了,方南雪对顾维民夫妻和陈正都是非常信任的,这份信任能跨越几年时间保持下来,说明对方的人品是极为过关的。
不得不说威廉说对了,方南雪现在已经不怎么交新朋友了,目前关系好的那些都是前些年她认识的,尤其从齐观潮和她交了底细过后,她就不再交过新朋友,以威廉的情况,如果不是必须工作交接,而且对方确实给她提供了不少便利,再加上这次回国麻烦了人家,估计她也得想办法淡化。
方南雪看了眼顾维民,见对方点头,也就出去了,直接就下了楼,没有一点偷听的打算。
威廉把她送到门口,重新坐下来:“顾先生,你和雪的关系是?您是她哪个阶段的老师?”
“顾维民,阿雪的中学老师,威廉先生可否和我说说阿雪在美国的事情。”顾维民言简意赅的回答了问题,然后又问,“阿雪这孩子一向报喜不报忧,寄回国两三封信都是报平安,结束语一直都是那一句:来信尽阅即可,勿回,勿念。我们知道她挂念这片土地,但是我们也没有人能去看她,只能任由他一个人在遥远的地方。”
威廉点头:“我知道的其实不是很多,她把她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满,不太出去玩儿,也不和学习与工作之外的人往来。我和她是因为工作认识的,她当时是我们商业联盟里合作对象之一的公司的助理,那是她大一实习的工作。后来再遇到她,是她陪同她的合伙人一起去争取我们公司的一单生意,我雇佣她做了一段时间的中英文翻译。再后来她救了我,正式入职我们公司帮忙管理一家旅馆,再后来又救了我,然后辞职专心学业。直到她第一份工作里的那位同事因为怀孕休养让她重新回去继续工作到现在。”
威廉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轻描淡写的带过,想了想又说;“她救了我,我给了她承诺,不管是很多钱,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实现,我一直等着她来找我,可是我等了几年了,我也没有等到她开口。这几年虽然我们每个月会因为工作见几次面,但是她从来没有任何超越工作的行为。我也问过她想要什么,她说她的人生目标是赚很多钱,然后没有蛀牙的混吃等死。于是我告诉她我可以直接帮她实现很多钱,可是她说她的老师告诉她突然变富贵会坏了心性。”
顾维民就笑了,这话还是当初詹妮和汤姆想要用钱感谢阿雪和阿月时,他劝那一对夫妻说的,谁知道阿雪竟然记了那么多年。
“她回国前也许觉得以后不一定还会再回美国,所以她对那边的事情都做了安排。把代表我承诺的信物也还给了我。我收到后主动找她,她说她怕这个东西被有心人拿去用来威胁到我们的某些商业计划,所以退回。”威廉看着顾维民,“于是我约她见面,她来的时候带来了授权书,委托我代为管理她的一些股份,说如果她三年没有回去,请我将这些股份卖掉,将钱投入中国的一个名为赤旗的组织。我从她上司那里知道她回国的原因,给她安排了最快的船,这是我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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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民这才知道方南雪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对赤旗抱有信心了,甚至不惜搭上自己辛苦赚来的所有,也因此,他开始正式的审视赤旗的观念,以至于后来在面临选择时,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站在赤旗这一面。
“她说她能够快速回国,是因为有人帮她,但是没有告诉我们名字。我应该多谢你,阿雪前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和我说了,你这几年对她帮助良多,说是良师益友也不为过。”顾维民对威廉有些感激,如果对方没有帮忙,那么阿雪晚半个月回国,其后果可能就会有很多变化了,吴家是否会直接下手让池经年无声无息的死在牢里谁都不好说。
威廉笑笑:“不用谢,她先帮我的。她和我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我很愿意和她做朋友。可惜她一直拿我当老板、当合作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当某个心狠手辣的家族负责人的弟弟,却唯独不拿我当朋友。这些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直到我这次在中国见到她,她才松口,刚刚是她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介绍我。”
这就有些尴尬了,顾维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尬笑了一阵才道:“一个女孩子在国外,难免谨慎些,威廉先生莫要和她生气。她父母早亡,自己也身体不大好,又远离故乡,对人防备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些都不要紧,她回国的时候,我们深入聊了一次,我也知道她不婚不育的想法,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用她的话来说,人应该是自由的,而人自由的标志之一是能够按自己心意选择人生怎么过。”威廉回忆着几个月前的对话。
那次的对话结束时,他和方南雪要了她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枚骰子,他说既然你已经不打算结婚了,那么这个东西作为礼物送给我也就不会有影响了,方南雪估计是觉得自己花了一大笔钱给她安排了船,心里过意不去,没有过多纠结就给他了。
思绪回笼,威廉神色变得慎重起来:“顾先生,你们要买的机器,是想用来生产INT的吧,哦,INT就是齐观潮研制出来的退烧药,意思是 in no time,指这药可以立刻退烧,当然止泻效果也很好。我作为这个药品的受益者,同时作为生产这个药的商人,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个药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