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之言令在场的章越,陈襄,官家都不舒服。当然苏轼这话说错了吗?
没有说错,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从一个批评者来说,他没有乱讲,而且一针见血,击中要害,但效果却似往人的心底狠狠地插了一刀般。
苏轼退下后,章越可以感觉到在延和殿奏对中,官家对苏轼的才学是非常欣赏的,但是奏对的结果实在是不太好。
或许文人风骨便是如此吧。
苏轼当然也明白,天子采纳可能很小,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真话。
此刻章越不知道的是,苏轼出殿后,凭他好人缘,有不少官员询问苏轼方才在面圣的时候,到底与官家说了什么话。
苏轼长叹一声,然后将自己在君前奏对,没有一句隐瞒的说出。
“我在君前直言,今上之病,便是求治心切,进言太广,进人太急!”
众官员听了苏轼的话都很是认同。
大家心底不是没这个想法,但要么是藏在心底不说,要么没有苏轼总结的这么具体深刻,现在经苏轼这么一说,在场的官员却不约而同地表示了认同。
“那么官家如何说?”有一名官员追问。
苏轼道:“官家道会细思我的进言。”
不少官员都是大喜,官家肯听苏轼的话,说明他变法的决心还没有那么坚定。
在场官员对三司条例司本就有所异议,经过苏轼这么一放大后,不少官员顿时也有上疏的打算,或者打算将苏轼的话传给其他认识的官员。
至于殿上的官家还不知道这一切,而是召见了章衡。
见章衡之前,官家先问章越道:“章正言是卿的同族?”
章越道:“陛下明鉴,章衡确实是臣的族侄,臣当年在族学佣书为生时,章衡是族学的斋长。”
官家听说章越当初竟以抄书为生,道了一句‘卿殊为不易’。
不久章衡上殿。
章衡的奏疏是倡导学校之制,这观点与王安石,陈襄,章越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