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楠接着补充道:“这个国度内不会存在任何一名奴隶,人与人之间生来平等,不过这十八位汗比纳族同胞们仍然需要一段考察期,好让所有人评判是否能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顿时一片哗然,一个汗比纳族男人大声地叫道:
“凭什么?你不是说人人平等吗!”
骆浆很快按住愤愤不平的男人,舟楠打断了正想说话的骆浆:
“作为我付出等价报酬才换来的奴隶,你们自然要先为集体付出同样的回报。不仅如此,之后若有其他奴隶加入,同样与你们一样需要经过考察期验证。”
舟楠看着那个不满的男人,补充道:
“当然,你也有离开的权力,不过要想好了,我们只欢迎付出劳动的人。”
他早就知道汗比纳人里有几个偷奸耍滑的刺头,一路上没少在队伍里语言挑拨,不过也没闹到舟楠眼前,只敢暗戳戳地给他看找些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舟楠自认为自己或许还不是好的领导者,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对待这些不听话的手下他还是颇有心得。
大棒加甜枣,能将大部分人治理的服服帖帖。
先前打抱不平的男人脸涨得通红,不过碍于想不出反驳的话,也不敢顶撞舟楠这位机械师,只好讷讷地低下头,骆浆则抱歉地看向舟楠。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人们很快便开始干起自己分配到的事,热火朝天的氛围充斥在这片平原上。
几个有经验的村民在舟楠的指导下一点点挪动着木材的位置,按照他的要求搭建起临时的住所,木屋在一声声指挥声中出现雏形。
舟楠指导着帮忙的修钺将一根粗壮的树干按照榫卯结构插进房梁,一间少说能容纳二十人的简易木屋便完成了,在舟楠的要求下两侧各留了窗户的位置。
围观的村民们一个个好奇地打量着,舟楠见他们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这木屋连他在现代社会见过的最简陋的房屋都不如,不过在这已经算得上“质量上乘”的房屋了。
各种储物袋被陆续搬进刚建好的木屋,以防堆放在空地上受潮。
耕地的事情舟楠并没有立马安排的打算,西部荒原的冬季马上就要来临,在不清楚这片区域冬季气温的情况下,他可不想贸然浪费人力和手里的种子。
巡逻的人带回一些木炭,一口不大的瓦罐被架在炭火上炙烤,守在一旁的沙瓦正处理着野猪粗糙的外皮。
对应舟楠惊讶的疑问,他解释道“家传的瓦罐一定要随身携带”,舟楠只好在心里感叹萨沟利人奇怪的信念感。
汗比纳人仍然习惯自成一个小团体,不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和南加村民们打成一片,毕竟从鬣狗部落一路到达淡水湖平原,再陌生的关系也已经变得熟稔。
骆浆把一袋浆果递给妹妹骆渔,骆渔则自然地分给了一旁啃着干粮的木鸹。
“不知道族里现在怎么样了,银月人会打到斯三城去吗?”
骆渔担忧地问道,虽说现在她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汗比纳去,但心里仍然充满对族人的担忧,银月的局势这样混乱,那些逃窜的小领主势必会逃往四周最近的城镇。
希望战火不要烧到汗比纳。
“担心这个做什么,要我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这里出头,你没听到吗?那位机械师可是说多劳多得呢,还说欢迎任何有才能的人自荐?这不比那些贵族油腻的说辞好多了。”
木鸹不客气地接过浆果,一边把浆果往嘴里丢一边说道,在真切地接触舟楠之后,这个机械师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真诚,有魄力,强大。
这是木鸹对这个青年的评价,也是大部分人对舟楠的感受。
骆渔瞥了她一眼,转头问骆浆:
“哥,你不可能不回去吧?你的神眷能力……”
骆渔见骆浆示意她噤声,才打住话头。
“先活下去再说。”骆浆说道。
今夜人们终于不用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露宿空地了,崭新的四座木屋伫立在空地上,并且四周已经有了道路的雏形。
这是舟楠安排人手将木屋周围的野草清理干净,挖出代表道路路线的土坑来,以便之后的发展。不能像鬣狗部落那样营帐的规划主打一个七零八落,否则会影响日常生活和工作效率。
人们尤其是南加的村民们,在进入铺着收集来的干软杂草的木屋后颇感新奇的四处走动,虽然结构简单,但舟楠同样规划出了内部的空间安排,将居住区与储藏区分隔开来。
因为时间紧凑,只能做到暂时让所有人有容身之所,舟楠理想的房屋应该还要有厨房和其他用途的区域,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单单只有一层。
沙石将装着各类植物种子的储物袋检查了一遍,才躺下来休息,舟楠和修钺则躺在他对面,三人所在的木屋堆放着从兽人部落交易来的所有食物口袋。
“希望他们别胆大到打这些食物的主意。”临睡前,舟楠轻声同两人说了一句。
沙石手里握着那把匕首,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们最好感激着你的恩惠。”
夜幕下,木屋里的所有人都安然入睡,只剩下四个木屋门口轮班守夜的人。
门口的四人远远对视了一眼,互相点点头,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东西,之后悄无声息地往北方走去。
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下一组该要守夜的人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本该叫醒他们的上一班人已经不见踪影。
“快去告诉大人,有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