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没有,那问题解决了。
再来说说这腿,看起来是真有点吓人,而且继续如果这样萎缩下去,得不到护理,或者治疗,很可能还会影响到这具身体的上半身。
比如,某一天夜里,冠军哥会突然发高烧,又没有个人在身边照顾,及时发现,等到早上,可能整个人都凉了,连身体也都会硬了。
直接就没救了。
陆阳语重心长的道:“你这双腿,最好是去医院看看,即使治疗不好,也要多晒晒太阳,不能天天这样待在家里,尤其是你这屋子的卫生条件堪忧,细菌滋生,你要知道,它很可能会突然就要了你的命。”
“那太好了。”
冠军哥完全一脸的都不在乎,潇洒的道:“其实我早就想死了,只是一直自己下不去手,也鼓不起勇气,如果这双腿,它真能要了我的命,那就让它来吧。”
说完,又一脸咬牙切齿,似乎想起了什么。
双目之中,满是仇恨。
杜曼妮捂着脸,哭着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也害了疤哥,呜呜呜呜呜呜。”
哭着哭着,她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了双腿之间。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去想那些曾经让自己恐惧,颤栗,浑身发抖,如同噩梦一样的事情。
冠军哥也仿佛被杜曼妮勾起了伤心事,但他到底还是个男人,不可能将锅全部甩给女人。
忍住心底的悲痛,反过来安慰她道:“不怪你,真不怪你,你当初是在替我做事,我有理由,也有义务,保证你的人生安全。”
说完自嘲一笑:“其实都怪我自己,是我太天真,也太想当然的,以为道上人同样也得守规矩,守原则,可原则他妈是个屁,规矩他妈也是个屁,所谓的协议,是用来撕掉的,所有的义气,是用来背叛的,我他妈自己蠢,明明已经都撕破脸皮,却还在想忍一忍,再忍一忍,大家都是为了挣钱,何必斗个你死我活?”
“可他妈人家就是想让我死啊!”
“人家根本就没想过和解!”
“你看看我这双腿,从膝盖截一锤又一锤,用铁锤生生把里面的骨头全部敲碎,如果不是我命硬,挺过来了,恐怕早就已经被丢进了黄浦江喂鱼。”
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通。
冠军哥此时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他有些悔不当初的道:“我是真该死啊,自己废了,也就废了,只是可惜的小八,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盗版录像机,盗版磁带,这门生意他虽然也有份,但主事的人是我,对方要找的也是我,他只需要宣布退出就行,或者什么都不需要做,找个理由像其他人一样溜回老家也行,有这些年挣的钱,说不定还能混个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小八他偏不,他用他的这条命,换了对方所有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着的,连盗版磁带市场,在申城也彻底的被打没了,也就是我,当时只剩下来半条命,也彻底的成了废人,才没被抓进去关起来。”
说着说着,他薅起了自己的头发,由此可知,他此刻心里到底有多痛。
但没有人帮他。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没有人能改变的它。
陆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想了一下,斟酌后道:“要不,你们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伤心地。”
冠军哥立马停止的薅自己头发。
杜曼妮也哭着哭着声音小起来。
他们当然想走,可是一个双腿残疾,前几年挣的钱,一部分用来治疗腿伤,一部分用来上下打点,本来想救救小八,看看能不能最好是不要吃枪子,哪怕是判个无期也行,可是最终还是钱花了,但是人也没了。
一个是想报恩,但是又因为得罪人了,连茶楼的工作也丢了,那些失去地下盗版磁带生意这条挣钱门路的混子们,想尽千方百计的来找他们两的麻烦,若不是她,还有他,都在市局挂了号,混混们也都被特意的叫过去警告过一番,不敢做的太过分,恐怕他们俩都不一定能活的到今天。
陆阳见他们俩的目光,好像不是不情愿,而是很期待的样子,于是就又干脆把自己刚才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冠军哥,你是个人才,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如果你真的想离开申城,换一片新天地生活的话,我可以帮助你,甚至你的腿伤我也可以尽力帮你治疗不一定能让它恢复到走路,至少不让它累积你的生命,让你今后的生命质量能够呈直线上升。”
不等冠军哥张嘴。
陆阳又接着道:“当然,这样也是有代价的,我是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如果你选择让我帮你,那你今后就得要为我工作,我准备筹备开一家电子厂,具体做什么,到时候咱们可以再商量。”
“而你……”
陆阳又看向杜曼妮:“你接人待物不错,适合干公关,若是也想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我可以给你一份新工作。”
杜曼妮也张了张嘴。
陆阳又抬起手来,示意她先别说话。
“不用急着回答我,也不用急着答应,或者拒绝,我还会在申城逗留一段时间,你们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答案,到时候我带你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