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听小萌说,你认识李老,还有邢老,跟他们都下过棋?”
陆阳不知道眼前的蒙叔叔为什么突然间就换了话题。
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李老?刑老?蒙叔叔伱指的是观棋巷子那两个经常在一起下棋的老头吗?”
那两个臭气篓子?
陆阳都有点怕了他们。
一个性子火爆,动不动就要揍人。
一个经常耍赖,眼看下不过,就把棋盘搅和了。
要不是看在他们对萌萌都不错的份上,陆阳才不陪他们下棋。
蒙文贤哈哈大笑道:“你可别小看这两个老头。”
陆阳心道:“我当然不会小看他们,一个是厂长退休,一个是保卫科干事退休,虽然身份相差悬殊,但居然还能退休后凑到一块玩,倒也奇了怪了。
蒙文贤看他只是一知半解,然后继续道:“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两个老人家,刑老,他是刑厂长的亲大哥,李老,他是柳书记的儿女亲家,他们经常凑在一起下棋,除了本来就有的脾气相投以外,也是为了缓和,这两位正当值的棉纺织厂一、二把手之间的关系。
柳书记他这个人脾气倔,不听劝,而且思想比较僵硬,相反,刑厂长要更年轻,也更有冲劲,刚接任厂长,起初那几年,也没少想过要对厂子进行改革,想把屁股再往上挪一挪。
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因为有这退休的李厂长,还有邢老,二老在帮忙居中调节,暗地里为他们通通气,恐怕整个棉纺织厂早就已经因为两位一二把手间的不和,斗的不可开交。”
陆阳懂了。
但又不敢苟同。
事实上,在他看来,不仅仅下棋刑老输给了李老,邢厂长也输给了柳书记。
十几年了都。
当初说好的要锐意进取,要改革的少壮派,现在也都成了保守派。
眼看着,仕途也快到点了。
还敢说自己没输?
陆阳不便评价,只好道:“蒙叔叔的意思,是让我去找这二个老……老人家走走关系?”
蒙文贤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看着陆阳道:“你的这件事情其实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关键点在于你等不起,而且这厂里面又只有两个人能够拍板,一个是柳书记,一个是邢厂长,但凡只要这二人有任何一人意见相左,想要给对方使绊子,你的这件事情就只能被搁置,拖到你自己打退堂鼓为止。”
陆阳立马谦虚道:“请蒙叔叔教我,我应该怎么做?”
蒙文贤乐呵呵道:“这针对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式。”
“邢老爷子性子火爆,但又嫉恶如仇,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参加过三大战役,也去北边打过美丽国鬼子,眼睛里面最容不得沙子,你只需要把实情告诉他,你的这单生意,能够让现在死气沉沉的厂子恢复一点生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多让几百个放假的纺织厂女工回来上班,以邢老的性子,回去以后,肯定会教他那个弟弟做人。”
“邢厂长这个人,年轻的时候也还是很有冲劲的,这些年来年纪大了,又被柳书记一直稳一头,仕途上无望更进一步,也开始变得保守起来,不过他这个人最怕的就是他哥,别看他现在五十多,快六十了,但是他哥邢老若发起火来,照样能揍的他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