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说不定还真不关魏王的事。”张阿难连忙劝道,
李世民用龙袍袖子擦干了眼底残存的眼泪,慢慢冷静了下来,
“那你给朕说说,还有谁敢对太子出手,不怕朕灭了他满门?”
“陛下如今不是在筹备攻打高句丽么?”张阿难给了一个风牛马不及的回答。
“你是想说高句丽潜伏在长安的探子策划的此事,以此拖延朕攻打他们的时机,不对,要说突厥谋划此事朕或许还相信,突厥人能打敢打,为了恢复他们草原的地位,他们真敢奋不顾死刺杀我儿。可是高句丽这等猪狗一般的蛆虫,反复无常,苟且无礼,他们没有这等谋略和胆识做出此事。”李世民对高句丽不屑之至,在他眼里,高句丽于大唐来说无非是牛皮癣一样的顽疾,不痛不痒,就是看着恶心。
说着说着李世民反应了过来,眼神变得肃杀起来,”你是想说是那帮世家在搞鬼?“
”陛下,区区高句丽小国,为何前隋那般强盛,还是几次三番铩羽而归,其中缘由陛下不是清楚得很么?"
“当年就是那些世家背后勾结高句丽,偷偷给高句丽送粮食,送武器,还三番几次的偷取军中情报送给高句丽,后来隋炀帝得知消息大发雷霆,每有一战,必然抽调世家子弟上战场,后来才有世家发檄文,声讨隋炀帝骄奢淫逸,好大喜功,,残暴无比,鼓动地方势力造反。
正因为我父皇得到了世家的帮助,最后得到了天下,但是也看到了世家可怕的影响力,这才会当上皇帝后和世家保证以后”与士大夫共天下“,共牧天下之民。
朕这个天子,除了氏族志一事,稍微下了点他们面子以外,还不够宽待他们?哪怕是攻打高句丽,朕也没有想过让他们出钱出人,他们还想怎么样,怎么敢派人刺杀朕的儿子。”
李世民话里带着疑问,也带着愤怒,他心里不信世家有这胆子,但是又希望张阿难说的是真的,至少证明了他儿子没有自相残杀,这个真相他更愿意接受。
“陛下,当初您在朝堂提出要攻打高句丽,没过半月,长安城里就闹了钱荒,就是给您下绊子呢,刺客一事,奴婢看来,也大有可能是世家的手笔。”张阿难才不管是不是世家的主意,反正这时候把锅都丢给世家就对了,只要先让陛下消气就是好事。
“高明为什么不奉旨回宫?还在长安城瞎跑?他伤得重不重。”李世民这才想起关心李承乾伤势。
“太子没有受伤身体无恙,据百骑司回报,有一位卖羊汤胡饼的店家救了殿下,没有接受殿下招揽,也没有要殿下赏赐,只求殿下为他们以后的小买卖站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他真出什么事,我该怎么和观音婢交代。”李世民看向立政殿里长孙皇后的画像,心里堵得慌,眼泪又上头了,不过李世民就是李世民,不多会,再次调整好失落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给那店家赏黄金百两,救了朕的儿子,一点赏赐没有,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朕薄情寡恩。”
”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太子殿下说有办法解决钱荒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所以才让世家狗急跳墙。”张阿难虽然不知道李承乾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这时候给李世民说点好消息,能让陛下高兴一下算一下。
”高明说他能解决钱荒,好大的口气,他之前还闹着让朕拨钱给他修东宫,他拿什么来解决钱荒,真是越来越荒唐,这次回宫,你给把他看住了,不能在离开皇宫半步。“李世民压根不相信李承乾的话,说得比唱得好听,他知道要解决钱荒需要多少铜钱吗,他就吹牛,除非他能撒豆成钱,不然现在就是铸造局一直造钱都来不及。
”陛下何不等太子回宫了问问,说不定能成呢,之前几位太医不都说魏公的病已经药石无医了么,可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难道太子还把那个田舍翁给治好了。“李世民没好气的道。
”嘿,您别说,今日到郑国公府召太子回宫,奴婢亲眼所见,太子用那么粗的针,还有一个竹筒似的医具给魏公朝屁股上一轧。“张阿难比划学着太子的样子。
“那么粗的针,不是给魏征屁股上开了眼?”张阿难比划针筒的样子让李世民误会成了针头的直径,让李世民很是好奇,又为魏征难过,自己这个儿子这种时候还去折磨魏征。
“太子没给魏公屁股上开眼,倒是给奴婢 开了眼,还真给魏公治好了。”张阿难老脸笑得像朵向日葵。
"你就帮着高明逗朕开心吧,你都说了几位太医说治不了,高明在魏征屁股上轧一下就好了?“李世民对于张阿难的话还是抱怀疑态度。
”奴婢可不敢骗陛下,派去郑国公府的王太医私下告诉奴婢了,魏公的病不是不能治,只是魏公年纪大了,如果用狠药,怕魏公身体受不了,万一魏公用了他们的药死了,候陛下怪罪他们,所以宁愿少做不做只求吊住魏公的命,也不愿意冒险。太子为魏公治疗后,那王太医也诊断过了,魏公病情好了许多,无大碍了。“张阿难耐心的为李世民解释。
李世民听那些太医如此态度有些生气,又想到当初长孙皇后也是风寒入体离世,那帮太医是不是也收着劲,没有用心诊治,不过想到孙思邈老神仙在皇后弥留之际也为皇后诊治过,确实无能为力了,他心里又才释怀。
确定张阿难说魏征没死,他又高兴起来,虽然很多时候他恨魏征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他还是希望身边能有一个人对自己犯颜直谏的,毕竟能办事的能臣好找,无时无刻为君王着想不惜自身的良臣不好找阿。
”当真?“
”千真万确。“
”好,好,好,看来上天都不忍大唐失此良臣。“李世民开怀大笑起来,这个消息是他这几天听到唯一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