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松感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那股无形的压力已经渐渐散去,心知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
“平身吧。”裴光济的声音懒懒,似是随意地说。
闻松呼出一口气,虽然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仍然悬着,但此刻已不再慌乱,“谢陛下。”
“既然你已经评价了昭阳,那另外两位皇女也一并评价了吧。”
已经镇定下来的闻松已经隐隐猜到这位帝王之意,却有些不敢相信。
他整理了思绪,将那日同裴无垢说的话,换了一种方式,重新复述了一遍。
他说完,裴光济饶有兴趣地问:“你很欣赏无垢的品性?”
他点头称是。
事情又往闻松心中的猜想靠近了点儿。
“那她的才学呢?”裴光济接着问。
闻松沉默了会儿,才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裴光济浓眉一挑,“这回倒是委婉。”
闻松赧颜。
又是一室寂静。
“朕看过你的《梦里山河故》,确实不错。但文章么,谁都会写。”
裴光济如此评价。
闻松不羞不恼,就那么站着,等着皇帝的后文。
很快,裴光济又再次道:“是以,朕等了许久才召见你。就是为了看一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闻松心中的那些迷雾渐渐清明。
“今日一见,文如其人,人如其文。”
闻松听了,并不喜悦,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无疑是欣喜且自豪的,人都爱被欣赏,何况是被当朝天子欣赏。可通过对天子前后态度变化的揣摩,闻松更加明白,今日被传召,必是大事。
镇定下来的闻松又恢复了往常的判断力。
裴光济见他此时的模样,知他明白了不少,说话也就更开门见山,“你同其他人不一样,孑然一身,无有靠者。所以,朕也可以同你说说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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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松悬着的心渐渐落地,心中一丝一毫的慌乱也无了。
人之所以慌,是对未知的恐惧。
闻松此刻,已然明白帝王之意,也就不会再惧。
“谢陛下抬爱”,闻松垂首。
周密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裴光济,见圣上点头,便自觉退出了永宁殿,在殿外候着。
待周密合上门,裴光济便冲着闻松道:“朕要说的,是立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