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办法百试百灵,如今用到陈廷远身上,也颇为灵验。
上至为君之道,下之礼节法度,酒席晏间,李承乾都挨个向陈廷远请教了一遍。
毕竟不是自幼娇生惯养,多年找老师假装问题,以求换的个好印象的李承乾,真正放下姿态时确实显得平易近人。
恍惚间,陈廷远甚至单手接过并满饮了一杯皇上亲自为其斟满的清酒。
眨眼之间,天色已然全黑。李承乾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满脸带笑——恍惚之间,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在酒桌上替导演挡酒的十八线小演员。
“老人家!今日下一叙,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话用在今日——嗝!再合适不过啊!”
陈廷远乃是马上的元帅,年轻时没少同军中的战将喝酒,故此醉意不深,但经过方才的交谈,心中确实认可了这个皇上的为人与品行,因此连忙起身施礼。
“陛下!您切莫如此,实在是折煞了老臣啊!自古身为君主,而能不耻下问者,屈指可数,如今我主敏而好学,实乃国家之幸事也,身为臣子,理应全力相助,知无不言,如此,则我大衍得兴,百姓得宁!”
两人又互相寒暄一阵,愈发觉得开心,而后干脆携手揽腕,并肩出离碧霞宫的偏殿。
大衍时期,宫廷内的酒水大多是“见风倒”,虽然度数不高,但饮者被凉风一拍,顿时会生出眩晕之感。
因此,两人刚一走出宫门,就双双坐倒在地,等到陈初环带人找出宫外时,两人已然抱在一起,鼾声如雷。
众人刚一围拢上来,李承乾突然发笑,含糊说道。
“老爱卿,朕昏庸若此,爱卿可愿……追随。”
陈廷远一阵呻吟,而后高喊。
“老臣……嗝,万,万死无悔!”
两人说完了梦话,又重新抱在一起。
望着眼前的场景,陈初环哭笑不得,身边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下人也都纷纷掩鼻而笑。还是李巍招呼下人将两人扶起,搀回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