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史道邻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飘荡,带着无尽的困惑与不安。
要知道,史道邻是带着叔父史鼎委托给他的任务来到泉城,结果他却连周进、陈也俊、卫若兰、西讷布库等人,都没有见到一面,还怎么商量事情?
他这一趟,难道真要无功而返不成?
好在史道邻身边亲兵,这一两天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四处打听,他们向史道邻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齐鲁武备学堂副监督魏西平尚未闭门谢客,他近些天以署理泉城知府的身份,一直在泉城府衙升堂议事。
史道邻和魏西平不太熟悉,但正如魏西平在年轻士人中间名气颇大一样,史道邻当初在王公贵族子弟中间,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更不用说此刻,他史道邻是作为忠靖侯特使的身份前来,是绝对有资格和魏西平直接对话的。
史道邻没有丝毫犹豫,果断转身,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向泉城知府衙门匆匆走去。
一路上,他的脚步匆忙而坚定,如同敲击在大地之上的鼓点,心中却暗自思索着松江侯府众人的神秘去向。
都躲起来不见客,究竟是何道理?
来到泉城知府衙门,史道邻向门吏郑重地表明身份,请求立即拜见魏西平。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不停地踱步,眼神不时望向门外,焦急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溢于言表。
不过是顷刻之间,他却感觉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很快,他被仆人引入泉城府衙内堂之中。
见到魏西平后,史道邻向其恭敬地拱手行礼,神色间满是急切与疑惑,启口问道:“魏大人,在下史道邻,此番身负忠靖侯之使命,前来拜会松江侯周进大人及侯府诸位重要人物,然四处寻觅皆不得其踪,心中着实焦灼万分。敢问大人,可知松江侯府众人之去向?为何都要在年底闭门谢客?”
魏西平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解释道,“你也知道,松江侯府之内,小孩子颇多,最不喜打扰。侯爷便说年底衙门封印期间,他便陪同府内家小,过一次安静年,那些迎来送往之类俗务都一概蠲免。有侯爷做榜样,其他人也都上行下效,你这个时候来到泉城,见不到人也很正常。”
“你休得瞒我。”史道邻逼问道,“我早就听说,松江侯府掌控的齐鲁军和登莱军,早已全面普及燧发枪,可我这次进城,看到城墙上面,却只有一些壮丁手持长矛值守,那些更高级一些的小校,也仅佩戴腰刀。齐鲁军必然已被松江侯调往他处,难道说,松江侯竟然不在泉城?”
史道邻如此观察入微,魏西平深知瞒不过对方了。
他只得微微一叹,缓缓说道:“史大人,按道理,我不应当向你泄露军情。但你既然都已经猜测出来了,又是忠靖侯特使,本着双方互通消息、精诚合作的原则,我便告诉你也无妨。实话说呗,松江侯府一系已经集结兵力,奔往顺天府了。”
史道邻闻言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眼神之中满是惊愕。
“齐鲁军在这个时候赶往顺天府,不是已经太迟了吗?”史道邻疑惑道。
是啊,大顺军早就杀入北平,大周皇室诸多重要成员被屠杀殆尽,满城王公贵族之家遭受拷掠,破家灭门者不知凡几。松江侯周进赶在这个时候前往北平,一没有勤王之功,二得不到巨额财富。
就为了北平那座僵死之城,风餐露宿,劳师袭远,这样值得么?
此时,知府衙门的大堂之内,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吹动悬挂于墙壁之上的字画,发出细微的声响。
魏西平缓慢踱步至窗前,凝望着窗外沉思片刻,而后转过身来,轻抚胡须,缓缓而言:“史大人有所不知。近日从津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山海关城下,大顺和清军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大顺皇帝李鸿基狼狈而回,重要将领高必达、刘芳亮等人受伤。大顺北平留守刘捷轩受皇帝李鸿基委托,邀请松江侯府前去接管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