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儿姑娘毕竟算是贾琏屋子里的通房丫头,若是贸然给了周进,怕是贾琏面子上不好看呀。
“无妨。”贾政很有信心地说道,“我看玉钏儿这个姑娘,长得还不错,比起平儿这丫头,也不遑多让。今晚我亲自给贾琏说一声,就用玉钏儿换他房里的平儿,晾他也不会反对。”
“那行。”王夫人想也不想,便点头同意了。
她嫁给贾政多年,做梦都想着贾政能够步步高升,这也是她回娘家时的底气所在。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升官的音信,岂能允许王熙凤在背后捣鬼,横生波折?
至于那些参与此事的丫鬟婆子和小厮们,王夫人也是恨得牙直痒痒,罚了她们每人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
消息传到王熙凤那里,王熙凤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她迷迷糊糊,分不清什么叫做东西南北。
“这个周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连老爷和夫人都这么护着他?”王熙凤气得大口喘气,身前一阵波涛汹涌,气势简直有些吓人。
但贾琏却无心观看这一幕迷人风景,他现在满心眼里都是王夫人房中的那个玉钏儿,想着平儿姑娘美其名曰,给他做了这么久的通房丫头,可究其实际,他却一次都没有上手过,这让贾琏怎么可能心中不恼?
如今,他虽然是染指不上平儿姑娘了,可又来了一个更年轻更可人的玉钏儿。先前在贾政书房中说事时,她满脸娇羞地前来端茶倒水,让贾琏的心肝儿都差点乱颤起来。
这种温婉美丽的女孩儿,可以说人见人爱,他贾琏也很难脱俗啊。
更为重要的是,这还是二叔贾政亲口赏赐给他做通房丫头的,体现着长辈意志,以后他想什么时候收用玉钏儿,便能什么时候收用玉钏儿,连王熙凤也是不便多管的。
况且话说回来,当初他调戏茜雪一事,周进也并没有大闹一场,现在反过来,周进把平儿姑娘给拘押了,还是老爷太太们同意了的,也算是礼尚往来,谈不上丢了谁的颜面,贾琏也没法在道义上指责周进风流不羁,多占多吃。
总之,贾琏觉得这笔买卖很不错,他对于周进,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满,当下便劝说道,“得了得了,这北平城中,也不是只有咱们这一家是王公贵族,即便是王公贵族之家,那也得尽量低调,碰到那些文官群体,能躲就躲,没必要和那些穷酸文人们硬抗。如今,二叔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准信,有机会升任工部郎中,正处于爬坡过坎的关键时候,你却偏要借着彩霞这个由头,大闹一场。知道内情的人,或许会认为你是看周进这厮不惯,不知道的人呢,还以为你是对二叔有意见,存心坏他的好事呢。我看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左右不过是两个丫头,去了还有更好的。”
王熙凤气得想哭,她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平儿姑娘服侍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一声去了还有更好的,便将她给打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贾琏懒得和王熙凤争辩,他如今满心欢喜,只等着玉钏儿明日进门服侍他,对于王熙凤的谩骂,他都当做耳边风好了。
“你骂我没关系,但平儿和林红玉二人的身契,我劝你还是早点翻出来,明日上午便给二叔和太太送去,若是耽误了事情,怕是长辈们又有意见了。不过是一两个丫头而已,犯不着惹老爷太太们生气?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又会作如何想?孰轻孰重,你难道还分辨不出?”贾琏浑然无事地说道。
王熙凤本来还想大骂一通,想说你贾琏当然是无所谓,反正这两个丫头原本就与你没关系,反而还多了一房美婢,你怕是巴不得如此吧。
但她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这都是老爷太太们的意思,她一个做晚辈的人,哪有什么资格和长辈们置气?
王熙凤忍气吞声,次日晌午便将平儿姑娘和林红玉二人的身契,交到王夫人手里,王夫人则让她把玉钏儿直接领回去,还让她劝解贾琏一番,说是这次让贾琏受委屈了,以后若是有了更好的姑娘,还会再补偿给他,让他这次不要计较。
吓得王熙凤连忙表明道,不委屈不委屈,够了够了,有一个玉钏儿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