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这是蜂蜜?我从未见过白色的蜂蜜,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糖,白糖。”柳主事面上带着傲娇说道,“这是只有大人物才能吃到的宝贝,稀罕的紧。”
乃木尔却不买账,“外乡人,你说的或许是真的,但我需要箭头,锋利的箭头,还有铁器,茶饼。没有你手中的宝贝,我的族人还可以采集蜂蜜,但如果没有箭头,我的族人会死的。”
柳主事眼底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微微叹息道,“不是刚刚卖给你两百个箭头了么?箭头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容易到手的,下一次吧,下一次多备一些。”
“一言为定!”
乃木尔看着岸边停泊的巨舰,艳羡道,“你们是辽东来的吧,只有汉人能造出这样的大船。”
马时楠闻言一阵无语,这已经是第四个土着头人一眼便认出他们是大明人来的,而拢共前来永明的也就四个土着野人头目。
瀛王殿下的小算盘落空了,本地土着的消息渠道以及见识显然没有岛屿土着那般闭塞。
这也不是问题,极南极北,不被人知道是瀛州来人也就是了。
乃木尔羡慕汉人的船,而马时楠则看上了他带来的驮鹿。
是的,乃木尔这厮是骑着一头大公鹿来的,头角峥嵘,有很些话本中四不像的味道。
“这鹿你卖么?”
乃木尔略带自得的微笑,“你想买?但我不卖。”
马时楠又将目光瞄向立在一旁的猎弓,“我听说那乃人善射,百步之外可射中落叶,也不知是否是真的?”
提起射术,乃木尔更加骄傲了,“我那乃汉子自出生便伴着弓弦长大,人人善射。”
“巧了,马某人也喜爱弓箭,也最敬重善射的汉子,不如咱们切磋一下?”
说着,马时楠起身,招呼手下人布置箭靶。
在场无不是年轻气盛的汉子,还都是大头兵,平日闲来都要打个架斗个殴啥的,何况这种热闹。
一众人叫好起哄,乃木尔带来的几人也不甘示弱,捋胳膊挽袖子频频示威。
这位乃木尔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起身脱掉外袍,大冷的天赤膊上阵,一边晃动手臂做热身一边笑道,“大明来的汉子要比,我那乃人也不能弱了气势,但即是要比,总要有个彩头。”
柳主事插话道,“小赌怡情,我看这样,乃族长若是赢了,便算30斤铁,马首领若是赢了,便算一张狍子皮,两位以为可以么?”
“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说话间,靶场布置停当。
规矩简单,标靶距离70步,每人五箭,交替轮射。
马时楠拿过自家骑弓,反复验看。
明军定制,弓分四等,四十斤拉力为最低,每十斤一等,七十斤拉力为最高。
瀛州骑兵虽以火器为主要武器,但骑弓也是要练的,标配弓力40斤。
乃木尔的弓为桦木所制,看形制弓力同骑弓相仿,这也不重要,70步距离比的是精准度,不是射距。
马时楠轻舒猿臂,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乃木尔紧随其后,同样正中靶心。
“好!”
“好!”
看热闹的顿时进入狂欢,叫好声口哨声连成一片,几个脑子灵光的家伙竟然开了盘口,叫嚷着押注。
要知道,此刻天色早就乌漆嘛黑,天上挂着半个月亮,场地上只点着几个火把,那箭靶忽明忽暗的,眼神正常的也分辨不真切。
由此可见,两人的射术何其精湛。
五轮过后,竟然不分胜负。
乃木尔浑身喷薄着热气,战意熊熊,“再来,百步靶子!”
“好哩,咱奉陪到底!”
这一轮,马时楠输了,输掉两环。
放下骑弓,马时楠对着乃木尔抱拳,“佩服!马某人输了,心服口服!”
乃木尔倒也没有得意忘形,把弓交给族人,回礼道,“想不到马首领的射术这样精湛,我看您不像是个商人,倒像个领兵的将军。”
“哈哈,做将军有什么好的,哪有这般快活。”
马时楠抓住乃木尔的手重新落座,“来来,今日尽兴,咱们再来拼酒量。我跟你说,说起喝酒,我定能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