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瑞王朱常浩同惠王朱常润两个兄弟坐在一起喝闷酒,酒入愁肠牢骚话就多。
“老六,你说天下间有这样的笑话么?兄长还没有婚配呢,但做弟弟的已经子女双全,可以凑一桌马吊了。唉,人比人,就气死个人!”
朱常润仰脖干了一杯,嘿嘿一笑。
“五哥,这可怪不到老七身上,有本事你也出海拿块地盘自建王府啊,藩王咱不做了去做塞王,潇洒自在,谁来管咱?”
朱常浩悻悻然,“我可没他那份本事,我看他就是妖孽托生。”
“就还是不敢,都是父皇血脉,他能,凭什么咱们不能?”
朱常浩凝视朱常润,“我说老六,你当真有这样想法?”
“我只是不服气,同为亲王,那些鸟大臣提到老七便竖起大拇指,而咱们呢,在他们眼里就是废物点心,只会喝民脂民膏的饕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咱皇家的名声在外是个什么样子。”
朱常浩微微撇嘴,“怎么,你也不想做废物了?”
朱常润又将一杯酒饮尽,脸色潮红。
“求人不如求己,与朱老三相比,咱就是野种!错了,比野种都不如!”
“嘘!不要再说了,老六你喝多了!”
“怎的,你府里不干净?”
“我劝你多读几遍《心经》,怨念太多,终究害的是自己。”朱常浩正色道,“不要说你没这个本事,便是有,也不能这个时候说,否则父皇如何自处?除非......除非你做好被贬的觉悟。”
朱常润听到贬斥二字顿时酒醒了不少,摇头道,“我可没有老太太护着,疯不起来。”
“别想太多,还是想想给一双侄儿侄女送什么礼物吧。尤其是你,你同老七可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正说着,一小黄门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的。
朱常浩面带不悦,“出了什么事,这般慌张?”
“回禀两位殿下,百官......百官又跪宫门去了,这次的人数,怕是整个京城的衙门都空了。”
兄弟两个对视片刻,就笑的很开心。
朱常浩勉强收住笑容,“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福王殿下就藩的那件事。”
“哦,知道了。”朱常浩吩咐道,“将府门关上,传下去,任何人不得谈论此事,否则杖毙!”
“等等!”朱常润叫住小黄门,“也去我府里知会一声,告诉大家伙莫要乱嚼舌根,哪个话多就扒了他的皮!”
小黄门走后,朱常润兴致勃勃问道,“五哥,你说大臣们今日能成么?”
“成个屁,闹了多少次了!”
“也是,这么多年了,父皇对那妖妃,算了,不能提,提起来就气!”
“气什么,真正急的是朱老三才对,嗯,还有那老妖婆,此刻怕是又在父皇面前哭闹了。就冲这个,也值得咱们两个多喝几杯。”
太子府。
皇太子朱常洛惊闻百官跪叩宫门,整个人脸色难堪起来。
“为了何事,谁让他们去的?”
贴身大太监王安回道,“太子爷,此事是叶阁老同吏部尚书赵焕牵头,百官联名,共同递的奏本,劝谏福王殿下及早就藩,稳定朝纲。”
“这个......又是何苦呢,此乃帝王家事,本不该外臣置喙。王安,你说父皇会不会认为是孤在背后指使,这可如何是好?”
王安一阵气闷,面带无奈。
“殿下便什么也不做,也无法独善其身。殿下只须记着一点,今日敢于挺身而出的皆是我朝中直之臣,是心向着您的。”
“唉,我又何尝不知呢。你的意思是孤什么也不做?”
“是的,太子爷要谨言慎行,只要不被人抓到痛处,东宫无忧。不能忍一时何以谋万世?殿下稍安勿躁,此事牵扯不到东宫。”
“是么?但愿如此吧。”
朱常洛听王安说辞之后,便安心多了,拿起摆架上的珊瑚盆景,仔细端详起来。
“对了,老七家的生了一双龙凤胎,你去库房里挑选几件贺礼,及早送过去。老七一家子啊,身处海外荒岛,那地方是人能待的么,也是苦了他了。”
王安一阵无语,瀛王每年向京城运送金几千两银几十万两,就还有各类珍奇宝贝,他真不知道瀛王能苦去哪里。
至于瀛王在信中叫苦不迭,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然而自家的主子却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