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份成绩,朱常瀛还是相当满意的。
至于尼德兰东印度公司同马尼拉的板牙人,无论从经济、政治,外交、还是军事方面来考虑,都必须要留着,给他们一定的生存空间。
“殿下,各位同僚。”
移民司主事钱贺章拿着指挥棒走上台阶,现场解说。
“当下我瀛州的移民重点仍旧是婆罗洲同西里伯,当务之急则是勇威岛、马六甲、淡马锡,而我瀛州的移民策略以鼓励自发移民为主,流放罪囚为辅,安置难民为次。
自发移民的主体一分为二,以北塘、登州、金州为接驳点的北直隶、山东人,占据移民两成;以福建、广东两省市舶司为接驳点的两省人,占据移民四成。罪囚占据半成,余则为难民。只是安置难民,费用乃是一大难题,因为他们分文皆无,一切都要公家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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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难民从北塘至澎湖,人均需银2元;澎湖至吕宋,需银6钱;澎湖至婆罗洲,需银3元;澎湖至巴拉望转西里伯,需银4元;至于马六甲、勇威岛等地,人均耗银5元。
但今年移民司只有16万元拨款,而至本月已经用去了近10万元,所剩不多了。
咳咳......再说河南旱灾,河南深处中原内陆,转运灾民,一者走陆路至运河转长江口,一者走陆路再经运河转至北塘,两条路,哪一条都不好走。粗略估算了一下,单单将一个灾民运转至海港的费用便需银4元......”
狗日的说完,朱常瀛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这还什么都没有干呢,就张口要钱了。
然而这厮说的却是实话,每个部门都是独立核算的,北洋商行旗下的粮行不赚钱可也不能赔钱不是,所以有关移民费用,都要算在移民司的账上,而没钱就什么事都干不了。
朱老七一咬牙,伸出两根手指。
“20万元拨款,孤要新移民4万,两万人安置西里伯,两万人安置马六甲、淡马锡,能不能做得到?”
钱贺章为难道,“殿下,河南深处内陆,20万元怕是不足,最少也要30万!”
“就20万,多一毛都没有了。”朱常瀛回道,“不过澎湖存有7万石南洋米,给你!北塘存有4万石玉米,给你!北洋商行征集马车350辆,给你!如此安排,能否给孤带回4万人来?”
钱贺章闻言,神情一振,把眼看向移民司同僚,见无人异议,钱贺章躬身施礼。
“殿下心怀仁爱,臣等敢不奉命!”
朱常瀛起身,神色凛然。
“河南之苦,是沿海百姓难以想象的,福建广东再怎么穷,树叶草根总还有的吃,但河南若有灾荒,观音土都没得吃。
孤不管诸位来自福建还是辽东,亦或者是来自哪里,都要秉承圣人之志,心怀怜悯之心,把更多人活着带回来。”
众人一叠声的领命,朱常瀛示意众人重新落座,就开始讨论本次行动的细节。
这是一次十分艰难的任务,且不说路途遥远,灾民的吃喝拉撒,这些客观难处只要肯砸钱砸物资,总还是可以克服的。最难的是如何同河南官场打交道,如何取得灾民的信任。
虽然皇帝允许瀛州从各省招募移民,但限于成本,在内陆招募移民几乎是不可能的。由此,自然没有必要花费人力物力去经营。官场也好民间也罢,瀛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相信除了少数官场人物,老百姓大抵是不知情的。老百姓都不知道你,何谈信任呢。
至于官场,理论上应该不会为难。五府受灾,饥民遍地,一个应对不好就会爆发民乱,就问他怕不怕?救灾就要筹钱筹粮,地方官员要顶着乌纱帽跑去士绅家里化缘,就问他难不难?至于朝廷拨款拨粮,或许会有,但杯水车薪,调动的那点钱粮本就不多,再经几轮中饱私囊,也不知灾民还能分到几粒米。这个时候拒绝瀛州的援手,实在也想不出对地方来说有何好处,但也要防患于未然,万一遇到不开眼的,又要如何应对?
讨论两日,有了大体方略,朱常瀛方才放钱贺章前去筹备。
与此同时,朱老七给沈王妃去信一封,就也没有别的,希望女人多搞几次party,在屏东募捐筹款。
抽空,又去了姘头吴四娘那里一趟,万春楼能不能来几场筹款义演?功德箱摆出来,凭各位爷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