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怎可一概而论,再大的水也总有淹不到的地方,十户之内必有富户,百户之内必有乡豪。这些统统不论,动辄州县全免。这不是官员以灾博取名望是什么?
但不恩准可以么?皇帝就会被扣上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头,灾民的困苦仿佛都是皇帝的错。
混蛋,扯淡,无耻。
万历皇帝什么都明白,正因为活的太过明白,才对这些大头巾越发的失望。
就没有一个是真心为国的。
叶向高也不过如此,福建老家闹灾,看把他急的。山西、陕西、山东也都有闹灾,怎不见这老货急的跳脚?
身为首辅,这不应该!
棘手的事不止一件。
九边市马无钱,内帑拨款!
修缮长城,国库无银,内帑拨款!
广西边衅,修缮城池,招募军队,国库又没钱,内帑拨款!
然而这帮日了狗的大头巾竟然叫嚣着要罢黜矿监,那么这些银子谁来出?
养这些有家无国的玩意,万历真觉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阉宦顶用。
一大堆奏本留中,万历皇帝又动用了‘拖’字诀。
今日终于图穷匕见,叶向高率领百官叩宫,要罢黜矿监,要拨款赈灾......
万历皇帝坐在御案后,手里摆弄着一面银手柄放大镜,忽的生出一个古怪念头。
这放大镜,老七弄的。
香炉里燃的龙涎香,老七弄的。
棚顶的水晶灯,老七弄的。
窗户上的七彩玻璃,老七弄的。
屁股下的波斯地毯,老七弄的。
内帑里每年有一半收入,也是老七弄的。
......
万历皇帝从一堆奏本中胡乱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一本奏本,有关福州市舶司提名官员。
脑中灵光一闪,交换的条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