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塘还是我的,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易主,严格来说,它只是一个比较大的庄子。
原本,它一片荒芜。
而今,几个地方加起来已过万人。
北塘至天津原本没有路,而今也有了路,为了行路方便,还用石滚压过,铺砌着碎石粗沙。
寒冬腊月,积雪压枯枝,道路人踪绝,世界如静止了一般。
北塘码头,却繁忙的略显凌乱。
三十七艘舰船,十二个泊位,船只一艘接着一艘的离港,在二里外的广阔海面上渐次成队。
二十艘运输舰,装载着我多年来的积蓄,有金银,有物资,最重要的是人。
有些小小失落,除了毫无选择权的百二十多户家奴之外,愿追随我的民户并不多,只有寥寥三十几户。合计算起来不足八百人,勉强能凑够一大一点的村庄。
而其他佃户,则随着田庄发卖,为他人服务去了。
为此,我还损失了一部分学堂弟子,基本上都是当初从庄子里招募来的佃户子弟。
母子两代人的仁义,因新式作物分享的财富,农家子弟的免费学堂,并没有换来一呼百应。
人各有志,我从来不愿强求。
我也是自作自受,给了人家相对安定富足生活,这自然也就没人愿意远走他乡。
不过我也不必担心我的二十艘运输舰空载。
在北塘,有大把的人愿意追随我。
有军户,有匠户,有商人,甚至有苦力,也不是我的人格魅力有多高,而是他们看到了财富。
我给他们的薪俸从来没有拖欠过,而中间的克扣不能说没有,但也极少。
只因我开了一家钱庄。而这钱庄不是用来放贷的,只是为了发工资。
无论士兵工匠,还是文职,只要是船厂的正规雇员,每月凭票至钱庄领工资,而不是逐级发放。
这个办法已经运行了三年,至今为止,效果很好,士兵满意,工匠满意,家属满意。
各级领导可能不满意,毕竟在官在民,克扣下属已经是一种习惯,但看在高工资的份上也只能忍了,不能忍的也早就滚蛋,不在我这里混了。
而远走藩地,我又甩出了大礼包。
愿追随我的,每户按丁口算,额外给安家费十两至三十两不等。
这对于不依靠土地讨生活的人来说,诱惑力还是极大的,他们脱离了宗族控制,随遇而安,哪里都可以为家,所以报名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