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元宝和家旺不惧风雨,突然吠叫着跑出了院子,赵云程出了堂屋,站在檐下张望,听着马车的长鸣声后,回身取下挂在墙上的斗笠,带着出了院子。
“舅舅?怎么顶着风雨赶过来了!”赵云程帮着家丁,将马车牵进了院里,“快进屋里。”
家丁在车厢外驾车,虽然穿着蓑衣头戴斗笠,衣衫还是难免被打湿了些。
赵云程去灶房舀了些晨间温在灶上的水,端到厢房让家丁洗漱换衣,才进了堂屋。
“桉哥儿,快叫舅爷舅姥。”徐言其揽过赵时桉,欣喜的让他喊人。
赵时桉懵懵的瞧着眼前的来人,听话的出言喊了两人一声,惹得高竟遥和丁素梅连连答应。
“不记得舅姥了?你小时候,舅姥可是天天抱着你呢。”丁素梅拍了拍手,想要抱抱赵时桉,不料认生的赵时桉,立马机敏的躲在了徐言其的怀里。
赵云程端着水壶进了屋子,倒了两杯水搁置在桌前,而后在徐言其的身边坐了下来。
徐言其心急于知道高宴清的消息,忐忑的朝高竟遥开口问道:“舅舅,可有我阿么的消息。”
高竟遥和丁素梅对视一眼,抿唇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高宴清的行踪,却又这般模样,徐言其便已经猜到了他阿么的日子不好过。
“你阿么确实在周陵县,但遭遇远没有你这么幸运。”丁素梅慢慢的将高舒阳打探到的消息,告知给了徐言其。
周陵县穷苦,高宴清有是个上了年纪的哥儿,几经倒手,被卖给了半坡村里的一个跛子,那跛子成日酗酒,对高宴清非打即骂,前年冬日里醉酒,冻死在了外面,只留高宴清一人,在两间土房中苦熬。
丁素梅还未道完,徐言其的眼泪就已在脸上肆意,赵云程揽着徐言其的肩膀,抬袖替他揩了揩泪痕。
“别哭,我和你舅舅再想办法了,过来之前,舒阳回了趟京,倒是想出了个法子,能救清哥儿出这囹圄。”丁素梅握着徐言其的手,安抚他道,随后将目光移向了高竟遥。
“舒阳的意思是,花钱打点给你阿么换一个新的身份,接他来四方镇,此后世上再无高宴清。”高竟遥会意,接着丁素梅的话道,“周陵县贫窭,为官者少有油水可捞,只要我们钱花到位,此事因是能成,但高家不可亲自出面,舒阳已经在打点,周转人手向县令提及此事,就算有心人要查,到最后也会走进死胡同。”
丁素梅颔首:“一旦成事,高家的账目会立马做出相应的调整,不会留下任何的破绽。”
“还要劳舅舅和表哥多多费心。”徐言其吸着鼻子道。
赵时桉不知阿么为何会突然如此伤心,抬着小手给徐言其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