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相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车。
“长孙公深夜拦车,不知有何见教?”李道冲待长孙无相坐定后,问道。
长孙无相笑道:“不知今夜丁将军所说之事,季盈兄是何看法?”
李道冲不动声色的答道:“道冲宴会上已经说过了,能由晋王殿下来接手长安,那是最好不过。”
长孙无相听了李道冲的话,大笑几声后,摇头道:“好是好,对丁将军好,对长安百姓也好,但是对你我,却未必是好事。”
李道冲默然不语,并不答话。
长孙无相继续说道:“晋王在并州搞的科举改制,季盈兄可曾听闻?”
“略有耳闻。”李道冲颔首道。
长孙无相冷笑一声。
“这科举改制,早年晋王还在金陵时,便向先帝提议过。我初闻此事时,还以为晋王是为了取得先帝信任,才如此做。”
“可如今先帝早已故去,晋王在并州说一不二,却还要推行此事,真是令人费解。”
“季盈兄,要说晋王也是世家出身,他为何非要做这种自掘坟墓之事呢?”
李道冲听了长孙无相这番话,依旧不为所动。
长孙无相也不着急,继续说道:“若以后这长安也按晋王的法子,科举选官,那我可就要头疼了。说来说去,还是族中的子弟不争气。长此以往,这祖宗传下来的家业,怕是要丢!”
长孙无相看似在说长孙家,实则在说李家。
这也是为什么长孙无相敢来策反李道冲的原因。
长孙家的子弟虽然不成器,但在长安的各世家中,也只敢屈居倒二。
有李家在,这个倒一谁家也休想抢走。
李道冲这才叹口气:“长孙公所言,我又如何不知?事到如今,也只能回去多督促族内子弟认真读书。”
长孙无相笑道:“季盈兄何出此言?刘珩如此倒行逆施,实非明主!既非明主,何必以身家性命相托?实不相瞒,我这儿还有另一条明路!”
李道冲自然知道长孙无相是什么意思。
李道冲叹道:“终究不是刘姓!”
“政出王府,不是刘姓又如何?就算有一日事不可为,再改换门庭,也属司空见惯!”长孙无相劝道,“只是无论谁来做这天下之主,都绝不能是刘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