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辩会最终在一种表面和气、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崇文书院的人悻悻而去，白鹭书院一方虽在言辞上占了上风，但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顾明渊与几位老儒低声交谈了几句，眉宇间的忧色并未散去。

林正随着人流离开明伦堂，却并未直接出书院，而是借着顾明渊之前给的令牌，信步走向藏书楼的方向。破戒在他心间喋喋不休：“嘿，那姓柳的小子不错，有胆识！就是太嫩了点，锋芒太露，容易折啊！还有那藏书楼里的玩意儿，啧啧，隔着老远都闻着一股子邪性味儿，有意思！”

藏书楼位于书院深处，是一座三层高的木石结构建筑，飞檐斗拱，古朴庄严。楼前古木参天，环境清幽。此刻，文辩会刚散，学子们大多还在广场附近议论，藏书楼前颇为安静。

林正走到楼前，只见大门敞开，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面容清癯、眼神温和的中年文士正坐在门旁的书案后，整理着几卷书籍。此人正是负责管理书库的顾青瑜顾先生。与主讲顾明渊的锐利威严不同，顾青瑜气质儒雅沉静，更像一个纯粹的学者。

林正上前，出示令牌，微微躬身：“顾先生，小子林正，受明渊先生之邀，前来书库查阅典籍。”

顾青瑜抬起头，看到林正，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哦，你就是林正小友？明渊兄与我提过你。请进吧，书库在一楼和二楼，三楼为禁地，非请勿入。查阅时请爱惜书籍，阅后放归原处即可。”

“多谢先生提点。”林正谢过，迈步走进藏书楼。

楼内光线略暗，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墨锭的独特香气。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整齐排列，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线装书籍，卷帙浩繁，令人叹为观止。林正心中暗赞，不愧是云州第一书院，藏书果然丰富。

他没有急于寻找特定书籍，而是先在一楼缓步行走，看似随意浏览，实则暗中运转望气术，感知着楼内的气息。

一楼气息平和，书香浓郁，文气充沛，并无异常。

他顺着木制楼梯走上二楼。二楼同样摆满书架，但空间更为开阔，还设有几张供人阅读的书桌。这里的文气比一楼更加精纯浓郁，显然存放着更为珍贵的典籍。

然而，当林正走到二楼西北角，靠近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阴冷邪异的气息，正从三楼的方向隐隐渗透下来！这股气息与他之前在广场上感知到的、被文气压制的那股污秽之气同源，但此刻距离更近，感受更为清晰！

“就是这里！”破戒在他心间叫道，“三楼肯定有古怪！那玩意儿被书院的浩然文气压着，不敢放肆，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