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半空。殷红血珠在汞雾中凝滞,渐渐化作繁复的殷商巫符,鸟形纹路在符面上流转如生:“丹砂为引,汞液为兵,玄鸟护魂,逆战天命!”
地面的水银突然沸腾起来,咕嘟作响的银液化作千百条小蛇,吐着分叉的信子缠向嬴政。赤霄剑在帝王手中左右翻飞,剑刃带起的赤色剑气斩断银蛇的瞬间,那些水银竟像遇火的油脂般燃烧起来,腾起的紫火反而让剑刃红光更盛。
“陛下神威!此剑果是妖物克星!” 李斯在一旁看得狂喜,连滚带爬地膝行几步,想要更清楚地见证这历史性的时刻。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殿角的奉常,对方却眉头紧锁,望着赤霄剑的目光满是忧色。
巴清却敏锐察觉到异样。赤霄剑虽仍在压制水银之力,但剑身上的赤色光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尤其是刃口每次触及她的精血,剑脊都会发出微不可察的震颤。她眼角余光扫过殿心的青铜鼎,鼎中水银已凝成玄鸟雏形,尖锐的鸟喙中衔着的甲骨文 “汤” 字,正泛着温润的金光。
“嬴政,你敢说这剑真是你的天命?” 巴清突然扬声,指尖凝聚的汞液如箭般射向剑鞘上的北斗绿松石,“赤堇山陨铁本是阴寒之精,与秦室火德相悖。你强行以方士咒法改其物性,每日以精血喂养,就不怕反噬自身吗?”
嬴政挥剑斩断汞液,动作却陡然一滞。他猛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剑身上,竟被剑刃瞬间吸收,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帝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三年前徐福炼剑时的叮嘱突然在耳畔响起:“此剑灵性过强,需以帝王精血养之方能驾驭。然其本源与殷商巫力同源,若遇正统殷商血脉,恐生异变。” 当时他只当是方士危言耸听,此刻剑刃的震颤却越来越明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剑中挣脱出来。
【三:墨弩破阵:白蛇显形的天命预警】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的厉声喝止:“何人擅闯宫门?禁军在此,速速退去!” 回答他的是箭矢破空的锐响,随后一个清朗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墨家特有的刚直:“墨家巨子禽滑厘,特来取李斯狗头,为天下黔首讨还公道!”
李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躲到侍卫身后,锦袍上的破洞被蹭得更大。巴清趁机足尖点地后退,掌心巫纹重重贴向青铜鼎的鼎耳 —— 那鼎耳上本就刻着玄鸟纹饰,此刻经她巫力催动,鼎中水银凝成的玄鸟突然振翅飞出,银白羽翼扫过之处,汞雾瞬间凝聚成无数支银箭,箭镞锋利如实物。
嬴政见状,面色一沉,手中赤霄剑猛然挥出,带起一道凌厉的剑光,如闪电般直劈向那支银箭。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赤霄剑与银箭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就在这一瞬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赤霄剑的剑身之上,突然浮现出一条巨大的白蛇虚影!
那白蛇长达一丈有余,通体雪白,鳞片闪烁着寒光,仿佛真实存在一般。它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只玄鸟发出一声威严的嘶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宫殿都在为之颤抖。
紧接着,白蛇虚影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猛地扑向玄鸟虚影,两者瞬间纠缠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只见白蛇和玄鸟在空中上下翻飞,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白蛇的每一次攻击都如雷霆万钧,而玄鸟则灵活地躲避着,不时用它那锋利的爪子反击。
一时间,殿内水银与火光交织,形成了一道诡异而绚烂的光幕。这光幕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整个空间都吞噬其中,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那是…… 白帝子显形!” 有侍卫看清虚影模样,惊得失声惊呼。当年始皇帝东巡斩白蛇的传说传遍天下,史官记载那白蛇乃是白帝之子所化,如今蛇影再现于赤霄剑上,竟像是在印证檄文中 “嬴氏窃国” 的指控。
混乱中,禽滑厘已带着十余名墨者闯入院中。他们身着黑色短褐,腰间束着革带,手中的机关弩泛着冷光 —— 那是墨家依照《备高临》古法打造的强弩,弩臂由桑木制成,望山刻度清晰,箭簇则涂着郁山丹砂炼制的毒剂,专破坚甲与巫蛊之力。
“放箭!” 禽滑厘一声令下,墨者们齐齐扣动悬刀。弩箭破空声如雨打芭蕉,侍卫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丹砂毒剂遇血即发,伤口处迅速泛起紫黑,即便是身着玄甲的禁军,也撑不住片刻便抽搐着失去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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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清见状掌心结印,地面的水银顺着地砖缝隙迅速蔓延,在墨者脚下凝成一层细密的银霜:“巨子来得正好!嬴政的赤霄剑虽利,却已被我血脉所克,此刻正是破阵良机!”
嬴政怒喝着挺剑直刺巴清,赤霄剑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刃口的赤色光晕几乎凝成实质。他踏过满地银霜,丝毫不顾脚底传来的刺骨寒意,眼中只有巴清眉心那抹跳动的玄鸟胎记 —— 那是殷商余孽的象征,也是他一统天下的最后障碍。
巴清不闪不避,眉心玄鸟胎记突然裂开,涌出的血雾与殿中的汞雾迅速交融。她双臂张开,仿佛化作展翅的玄鸟,血雾与银雾在她身前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鸟形虚影,尖锐的鸟喙直对赤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