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河西长风】酒泉夜袭:这美酒藏刀!

王翦走到被打翻的酒坛旁,陶片散落一地,其中一块残片的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机关的结构图。工匠俯身拾起残片,借着夕阳的光仔细端详,突然惊呼:“将军,这是墨家的‘酒器机关’!您看这夹层设计,坛底藏着中空的暗格,若用寻常方式启封,拉动绳结就会触发机关,暗格里的毒针会瞬间射出!” 他指着残片上的凹槽,“这里本该装着淬毒的铜针,幸好机关还未启动,不然刚才李将军就危险了。”

暮色渐浓,党河的流水泛起凉意,楚军的进攻渐渐疲软下来。李信带着锐士们发起反击,环首刀劈开夜色,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一片血花。当他的刀劈开最后一名楚军的胸膛时,摸到对方怀中藏着半块丝帛,上面用秦篆写着 “三更时分,烧其粮草”,墨迹还带着潮气,显然是刚写不久。“将军,他们是想拖延时间,等援军夜袭!” 李信策马奔回,将丝帛递到王翦面前,甲胄上的血珠滴落在布帛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王翦望着西沉的落日,胡杨林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蔓延到远处的沙丘。他下令将剩余的九只酒坛全部搬到泉边,点燃火把仔细检查 —— 每只酒坛的封泥上都印着昌平君印,坛身侧面刻着相同的墨家云纹,与张掖悬泉谷发现的弩箭纹路如出一辙。“昌平君已死五年,项氏却仍用他的印章,分明是想借其名号笼络楚地旧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泉眼旁的农田,地里还留着匈奴人耕种的痕迹,“传令下去,全军枕戈待旦,粮草营加派三倍岗哨,工匠营立刻在营外布设三重绊马索,再挖二十个陷坑,坑底插满削尖的胡杨木。”

入夜后,酒泉绿洲的风带着寒意,吹得篝火噼啪作响。王翦坐在胡杨树下,手中摩挲着那枚昌平君封泥,指尖能感受到泥块里未完全碾碎的松烟颗粒。二十五年前,他在郢陈初见昌平君,那时对方还是大秦的丞相,穿着绣着苍鹰的朝服,意气风发地与他讨论治水方略。谁曾想几年后,昌平君竟在郢陈竖起反旗,与项燕联手大败李信的二十万大军,逼得始皇帝不得不重新起用自己。后来灭楚之战,他亲眼见昌平君战死在寿春城头,首级被亲兵砍下,用木匣装好送往咸阳,怎么会有印章流落在项氏余党手中?

“将军,您看这封泥的边缘。” 工匠突然凑过来,手中举着火把照亮封泥,“这不是自然风干的裂纹,是被人用糯米浆重新粘合的,里面似乎藏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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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心中一动,取来一柄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封泥的裂痕。果然,泥块夹层里藏着一小片羊皮纸,用油纸层层包裹着,上面用朱砂画着简单的地图,标注着从酒泉到沛县的路线,沿途的驿站、渡口都做了记号,在 “丰邑” 处画了个小小的酒坛记号,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赤帝子藏处”。

“沛县?丰邑?” 李信凑过来看了一眼,挠了挠头,“那不是泗水亭长刘邦的老家吗?那家伙前几年还因私放徒役躲在芒砀山里,这些楚兵怎么会标注去沛县的路线?难道他们要去勾结刘邦?”

王翦没有说话,将羊皮纸收进怀中。他想起张掖悬泉谷坛底的 “汉” 字田埂,又想起这昌平君印与沛县路线图,隐约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展开。昌平君、项氏、墨家,还有那个躲在芒砀山里的刘邦,似乎都被这张网连在了一起。他抬头望向南方,夜空里的织女星格外明亮,沛县就在那个方向,此刻或许正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突然,营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岗哨的惊呼,随即被戛然而止的惨叫取代。王翦猛地站起身,断水剑已然出鞘,剑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敌袭!按计划迎敌!”

【三:夜袭惊变】

篝火被夜风卷得冲天而起,火星溅起三丈多高,照亮了营外密密麻麻的黑影。为首的楚将身披玄甲,甲片上镶嵌着七颗铜钉,手持一杆虎头湛金枪,枪尖在火光下泛着寒芒,正是项氏余党钟离昧。他勒住战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厉声喝道:“王翦老贼,你屠戮楚地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要让你葬身酒泉,给我大楚亡魂偿命!”

楚军阵列中推出数十架墨家冲车,车轮有半人高,用整块胡杨木制成,表面包着厚厚的铁皮,碾压着沙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冲车顶端装着锋利的陨铁撞头,足足有三尺长,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 与山丹城连弩车上的陨铁部件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批墨家工匠之手。“放箭!” 钟离昧一声令下,楚军的弩箭如暴雨般射来,箭簇带着呼啸声直奔秦军粮草营,那里堆放着全军三天的口粮。

“启动机关!” 王翦厉声下令。早已埋伏在营外的工匠猛地拉动绳索,地面突然塌陷,数十名楚军猝不及防,失足坠入两丈深的陷坑,坑底的胡杨木尖刺瞬间穿透他们的甲胄,惨叫声此起彼伏。同时,三道绊马索骤然升起,用牛皮绳搓成的绳索韧性极强,瞬间缠住冲车的车轮,冲车轰然倒地,压伤了不少楚军士兵,陨铁撞头在沙地上砸出深深的坑洞。

李信带着锐士们发起反击,环首刀劈开夜色,与楚军展开激烈厮杀。他直奔钟离昧而去,刀光如闪电般劈向对方的面门:“项氏叛贼,竟敢勾结匈奴,用毒酒害人,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钟离昧冷笑一声,虎头湛金枪轻轻一挑就拨开刀势,枪法愈发凌厉,枪尖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猛虎扑食:“秦施暴政,天下共讨!昌平君虽死,但其志不灭,我等今日便是要为楚复仇,恢复六国旧制!” 他突然虚晃一枪,策马后退数步,“放毒烟!”

楚军阵中突然升起数十团黑烟,用陶罐装着的毒烟弹砸在地上碎裂开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顺着风势飘向秦军。锐士们吸入后,纷纷咳嗽不止,视线变得模糊,有的甚至头晕目眩倒在地上。“是墨家的‘烟矢’战术!” 工匠惊呼着取出随身的帛书,那是墨家《备蛾傅》篇的抄本,“上面记载着用艾草混硫磺、硝石点燃,可致人眩晕失明!”

王翦早已料到有此一着,下令点燃预先准备好的芦苇束。干燥的芦苇遇火即燃,浓烟滚滚而起,与楚军的毒烟在半空凝成一团灰雾。他趁机率军突围,断水剑如一道闪电,劈开挡路的楚军,剑刃划过甲胄的脆响不绝于耳:“直奔粮草营!保住粮草,便是守住了军心!”

粮草营的战斗已然白热化。楚军手持火把,疯狂地扑向粮囤,却被秦军的弩箭逼退,不少人刚冲到粮囤前就被射中倒地,火把掉在沙地上燃起一小片火焰。一名楚兵侥幸避开弩箭,将火把扔向粮囤,干燥的麦秸瞬间燃起大火,火焰窜起三丈高,照亮了他腰间的楚式封泥 —— 同样印着昌平君印。王翦挥剑斩杀他,剑刃穿透对方胸膛的瞬间,目光突然被粮囤旁的酒坛吸引 —— 那些酒坛与白天所见的一模一样,整齐地堆放在角落,坛身还涂着松脂,显然是楚军准备用来焚烧粮草的引火物。

“快把酒坛搬开!” 王翦大喊着冲过去。刚抱起一只酒坛,便听见 “咔嚓” 一声轻响,坛底突然弹出三根毒针,针尖泛着乌光,擦着他的肋下飞过,钉在粮囤上,冒出丝丝黑烟,麦秸被蚀出一个个小洞。“坛底有机关!” 他厉声提醒,同时挥剑斩断旁边酒坛的绳索,封泥剥落处,昌平君印再次映入眼帘,与掌心的封泥印记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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