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刺鼻的催泪瓦斯味儿还没完全散去，混合着电路烧焦的糊味，形成一种相当提神醒脑的诡异气息。破碎的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满地纸屑和不明碎屑打着旋儿飞舞。那个被自己人（或者说，被“幻梦尘”）搞疯的袭击者已经被警方注射了镇静剂，像条死狗一样被抬上了救护车，临走前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嘴里嘟囔着“紫色的蜘蛛在咬我的脑子”之类的胡话。

带队的警官姓王，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他看着李云霄那张“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大学生脸，又看了看现场堪比小型战场遗迹的破坏程度，以及那几个被精准削断的、明显不是民用制式的武器残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李同学，你确定…这只是普通的入室抢劫？”王警官的语气充满了怀疑，“这伙‘强盗’装备很专业啊，而且目标明确，直冲你的实验室。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最近在做什么特别的研究？”

李云霄心里门儿清，但脸上依旧是标准的大学生式茫然加后怕：“王警官，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普通学生，跟着老师做点环保项目，研究雾霾成分。实验室里最值钱的也就是那几台二手仪器了…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或者…是竞争对手？”他适时地抛出一点误导。

“竞争对手？”王警官记录的手顿了顿。

“嗯…我们项目最近有点进展，申请了专利…”李云霄含糊其辞，把水搅浑。

王警官将信将疑，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多证据。那个唯一被抓的袭击者精神失常，身份不明（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其他同伙跑得干干净净，现场除了破坏痕迹，也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只能例行公事地拍照、取证、记录，然后嘱咐李云霄注意安全，有情况立刻报警。

送走警察，实验室里只剩下李云霄和陈小胖，以及一片狼藉。

陈小胖这才敢从角落里哆嗦着走出来，脸都吓白了：“霄…霄哥…这…这啥情况啊？拍电影吗？也太刺激了吧！我以为咱俩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

李云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交代什么？你霄哥我福大命大造化大。”他走到破碎的窗前，看着楼下逐渐散去的人群和警车，眼神凝重。IBRC…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叛军势力，行事风格比他想象的更狠辣，也更肆无忌惮。这次是武装袭击，下次呢？

“胖子，别愣着了，赶紧干活！”李云霄转身，开始指挥，“先把碎玻璃扫了，看看还有哪些仪器能抢救一下。对了，最重要的，”他压低声音，“检查一下咱们的‘海鲜祖宗’有没有被吓到，水族箱没坏吧？”

陈小胖这才想起那只宝贝八爪鱼，连忙跑到被隐匿符阵保护起来的角落，撤掉伪装。幸好，定制水族箱质量过硬，只是外壳有点擦痕，里面的八爪鱼似乎受了点惊吓，缩在角落里，触手紧紧抱着一块造景石，但没受伤，也没乱喷孢子。

“还好还好，海鲜祖宗安然无恙。”陈小胖松了口气。

李云霄也放下心来，开始清理战场。在收拾那些袭击者遗落的装备残骸时，他特别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其中一截被短剑削断的武器握柄上，烙印着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符号——一个抽象化的、如同扭曲触手环绕着一只眼睛的图案！

这个符号…他绝对在哪里见过！

他立刻让刚刚从能量干扰中恢复过来的王富贵意念进行扫描和比对。

“吸溜~数据库比对中…嗷！找到了！这个符号，与之前分析的那本皮革古书末尾页的一个破损印记，相似度高达87%！也与‘潘多拉矿业’某些内部文件上的水印有部分特征重合！”

李云霄心中一震！果然！IBRC就是叛军在现实世界的马甲之一！这个符号，很可能就是叛军某个派系或者组织的标志！

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小心地将那截握柄收好。敌人的身份越来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