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李子逑又嘿嘿笑了两声。
“你们赤鬼军,一口一个封建……”
“但其实,要我说,这两千多年的封建,一次次的王朝更替,不过都是轮回……永远都是一个王朝推翻另一个王朝,权谋干掉了权谋,反反复复……农民暴乱也好,篡位夺权也好,都只想要“换个主子”……”
“什么封建王朝……到头来,除了顶端的那个王,下面的都是奴隶!!!”
“所谓的封建王朝,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奴隶社会。”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意思是全天下的土地,都是王的。”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臣”字可太有意思了……不少人说,只有大清管人叫奴才,太难听了。看我们中原人多好,叫“臣”,这多好听,大臣比奴才高贵多了?”
“呵呵……狗屁。”
“实际上“臣”在古文中,是男性战俘的意思。妾,是女性战俘。不论是臣还是妾,在古代都是极其卑微的称呼。称臣、臣服,都是一个政权最卑微的局面,留一口气,就差没要你命了,和战俘是一个概念。为什么要留臣一条命,因为要臣来干活。奴才是主人的狗,臣是主人的牛马……在大清朝,地位不够,只能称臣。想自称奴才的还得有一定地位。”
“奴才是自己家里地位低下的奴隶,臣是外人家被征服的奴隶也就是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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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真实含义是:全天下,都是王脚下被征服的奴隶。换成现在话就是……全天下的土地所有权是王的,全天下人的所有权也是王的,王是征服者,老百姓只不过是被征服的奴隶蝼蚁。“
“奴才、臣妾、老百姓没有土地所有权,也没有人身所有权,这就是最标准的奴隶。全世界的所有权只在王一人一家一姓手里。奴才、臣妾、老百姓在理论上没有任何权,他们有的,都是王赏赐的。奴才多赏点,臣妾少赏点,老百姓凑合能活就行了。赏赐的东西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王随时可以收回。”
“这个东西就应该属于我,它也一直属于我,这叫权利。说属于我就属于我,说不属于我就不属于我,今天属于我,明天就不属于我,这叫赏赐。”
“从春秋时期开始,王们就懂得了怎样把老百姓编起来,不允许乱走,迁徙的权利一直都掌握在王的手里,让你迁你就得迁,不让你迁你就不能迁。”
“这块土地是自己的,自己可以自由支配,想卖就卖,想留就留,打下来的作物交一部分税,剩下的自己留着,这叫农民。”
“土地不是自己的,自己无权买卖,租来种,收成交一部分税赋,交一部分租金,剩下的是自己的,这叫佃农。”
“土地不是自己的,无权买卖,也无权来去,没有人身自由,这是标准的奴隶。”
“因为土是王土,人是王臣。”
“不论土地还是人民,都只是王的战利品。”
“帝王,是唯一的征服者,老百姓只不过是被征服的奴隶蝼蚁,甚至都不能算人,可以被任意压榨消耗,属于一种可再生资源,什么徭役劳役苛捐杂税,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哪怕遭受旱涝灾害也一样不能少,在古代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赈灾,只有镇压暴民,奴隶蝼蚁爱死不死,反正还可以不断繁殖。”
“对于老百姓而言,能像动物一样有口吃的不饿死,就是最高的人生理想……”
“而阴曹地府……除了赤鬼部队,这一批摇着赤旗的疯子……其他所有的,三品阴官,无一例外,都是封建……或者奴隶制度的忠实拥垒!”
“他们或许可以接受,阴曹地府,出现了一个新的君王……比如你,推开了酆都城的大门,继承了曾经酆都大帝的鬼玺,统治他们,管理他们,让他们跪拜臣服,当奴隶……”
“但让他们接受,“人人死而平等”,那简直比让他们魂飞魄散,还要难受。他们是一群入了骨的奴才!”
“我接触过不少三品阴官,在他们的鬼脑子里,统治就应该是由上而下的,他们的上头,要是没有一个集权的皇帝压着,那他们自己就来当那个集权的“皇帝”!”
“他们当惯了奴才……在酆都封闭,十殿阎罗不出的年代,又体会到了在各自的阴都城里,当帝王的快乐……现如今,让他们让渡出手里的权利,可能吗?”
“要不是被枪炮逼着,有一个帝王会主动退位吗?有一个地主老财,愿意把自己手里的土地交出去吗?”
“所以林弦大人,您接下来要面对的,可不是剩余的那四位大清朝,留着辫子的阴官,而是阴曹地府,所有三品阴官的联合……”
“我已经接收到了线报。”
“阴清的那四位鬼大人,联合结盟的三品阴官,目前已经多达三十六位……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甚至打算,去找那几位,几百年不露头的阎罗,鬼帝露面。”
“为的就是压下如今的暴乱。”
林弦的神色仍旧冷漠。他的眉头甚至比之前舒展了。
他静静的看着李子逑。没有流露任何情绪。
而李子逑盯着林弦的脸。
他咬着牙,摇了摇头。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
“您觉得,就算是这样。”
“赤鬼军也不会输!”
“因为赤鬼军,现如今不断推进,军队就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兵马数量,越滚越多……”
“而阴司军团,像雪崩一样的溃散投降……”
“你觉得这就够了!”
这一刻,不等林弦说话。
李子逑身后的范书哲和谢长运,对视了一眼。
范书哲挠了挠脑袋。
“这还不够?”
“那什么够?”
“阴司那边的兵马全都叛变了,阴司变成了空架子,他那头和我们赤鬼军打啊!三品阴官全都自己上战场?”
谢长运,摩挲了几下自己的下巴。
“三品阴官,全都亲自上的话,那也才八十来个……我们这边,各大兵团加起来,怎么也得雄狮百万了吧!雄狮百万过大江……”
“不,不对,以阴曹地府的广袤和鬼魂数量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