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如果我们还是在部队里,我还要叫你一声长官,但现在不同了,部队早就散了,战争结束了……”
鹤田吐出一口浊气。
他发现,福山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并没有移开。
所以他幽幽的一叹。
“我俩都活着的时候,的确见过面。”
“那是一个可怕的战士,身上多处负伤,肩膀被打烂了,也依旧作战。”
“那是八十多年前的金陵城,当时,我们小队,攻占了一个修道院学校。”
“里面有女学生……修道院的神父,为了不让我们把那些女学生带走,对着我们不停讲废话,但是大家伙儿,包括我,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些女学生的身上。”
“她们的脸是那么的青涩,可爱,像是马上要成熟的苹果,露在外面的小手,是那么白皙……什么“人道主义”大家都早就忘之脑后了。大家只想把那些青涩的女学生,抓起来,带回去。”
“可就在这时……枪声响了。”
“子弹穿过修道院,五彩的玻璃。穿过绑着受刑的耶稣的十字架……一枪就结束了我的战友,小田切的性命。”
“我们立刻乱了……”
“我们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反抗的没投降的战士。”
“我们想要冲出去,找那个该死的家伙……”
“结果那家伙的子弹不停地猛烈攻击,他的枪法极准,几乎一颗子弹,就能终结我们小队一名战士的性命;我当时身体僵硬,躲在神父的后面,结果还是有一颗子弹,从我的头上飞射而过。”
“我当时怕极了,只要被其中的一弹命中,我的生命都将就此结束。我当时怀疑自己不知何时,就会被子弹击中,因此不由得恐惧得发起抖来,所谓的军人志节,完全被抛弃到九霄云外!”
“但我们队长,却在那时,发现了那名战士的踪迹,他催促我们冲出教堂,抓住那名该死的敌方军人……”
“可我们刚冲出教堂,就又有两名战友丧命了……我靠着队友的掩护,最后在一座坍塌了一角的三层楼房,发现了喷火的枪口……”
“我刚冲到那座三层小楼前,就有一个尸体就从三楼扔了下来……那家伙一直藏身在尸体下,怪不得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他。”
“他没有冲我开枪……因为他的子弹已经被打光了。我追他的时候,他直接就从三楼跳了下去,我想去追他,但他扭头就冲我扔来了一枚手雷……”
“那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我虽然没能抓住他,但我记住了他的眼神……很难形容。”
“那是野兽一般的眼神,纯粹的杀意,与无尽的恨意……这个国家的许多战士,看我们时,都是那种眼神。但他的杀意更纯粹……”
“像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
“第二次再见面时……我已经死了,成了厉鬼,他也死了,变成了城隍……没变的是我们的立场,仍旧不死不休……生是宿敌,死也宿敌!”
鹤田的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