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摇头,“正在排查,顾氏大宅封锁了消息,除了今晚在场的人,不会外传。”
苏灵致担心地看向主卧的门,赵管家笑着端着一个银盘过来,盛着一碗燕窝粥,“苏小姐担心少爷,那就去看看吧。”
徐飞想阻拦,苏灵致已接过银盘,推开主卧的门,徐飞戒备地站在门口,别墅隔音非常好,顾臻卧室又大,基本听不到声音,徐飞仍是担心,若真有什么动静,苏小姐会喊他帮忙的。
主卧里,顾臻穿着单薄的黑色丝绸睡衣站在阳台上,冷风吹起睡衣的下摆,惯着冷风。飘雪细腻洒落,湿润了他的发梢。
苏灵致把燕窝粥放在茶几上,心头沉甸甸地疼起来,顾臻转身看到苏灵致,回了卧室。
两人沉默对视着,卧室只开了一盏小夜灯,顾臻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有几分狠戾。那一身黑色丝绸睡衣为他裹上一层厚厚的戒备,分明那样高大,又挺拔的身姿,偏偏又透出几分不符气质的脆弱来,好像她一声害怕就能击碎他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苏灵致缓步走近,顾臻不知为何,往后退了一步。
咫尺天涯。
苏灵致难免有几分心酸,红了眼睛,“为什么躲我?”
“怕吗?”顾臻问。
那样状态下的自己,连父母血亲都会害怕,苏灵致也是怕的吧,他醒来时看到她在搜索酒精失忆症是不是精神病,心就凉了半截。
苏灵致不想欺骗顾臻说自己一点都不怕,谎言一戳就破,她不想撒谎,“怕的。”
顾臻眼底暗色如风暴凝聚,山雨欲来风满楼,直白而尖锐的愤怒,委屈,绝望滚成雪球呼啸而来,淹没他的理智,冻结他的血液,无情的刀凌迟着他的皮肉,刀刀见血。他又想起曾经折磨他的旧梦,旧梦里盘旋不去的是他母亲惧怕的目光。
“滚出去!”顾臻大吼着,负面情绪积累过重,如雪崩爆发,瞬间砸了肉眼可见的器具。
床头柜上的相框,水晶球。
储物柜上的装饰杯盘,古董花瓶。
粗暴得连壁画都被他一手掀了,砸在地上,房间如风暴过境,满地狼藉,他狼狈地发泄着自己早就积压多时的怒火。
茶几上的燕窝粥躲过了风暴,在一地碎片中散发着突兀的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