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凤终于插上话了,“我倒是觉得,咱们所支持的人,未必是甄公子,也未必一定是还在北地生死不知的瀛国公之后。如今的现状,首先得考虑如何维护生存艰难的仁人志士,再……”
“那怎么行?”郑思肖直接打断道:“主辱臣当死,如今瀛国公及其子嗣,遗落在外。但有一点点机会,就应当将其接迎而回。否则,吾等与谋逆何异!”
“谋逆?忆翁兄言重了。”
“不!”郑思肖摇摇头说道:“诸位相约辅佐甄公子,他日若能大权在握,怎么可能还会迎回瀛国公?”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毛病。自己若是真的造反成功,还得了江山,哪里会把那一对和尚父子请回来当爹?
为赵家子孙打江山?
去死吧!
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就还没把扯旗造反当作一件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来考虑。
甄鑫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就像做饼的材料都还没凑齐,一群人就在为怎么分饼开始计较。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谢翱已经在自己身边占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这些人想将谢翱赶走没那么容易。
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想得到“从龙”之功,想挣得封王封侯的机会,只有找一个能被他们控制住的人才行。
其实这才是“以文御武”最可怕的后果。一旦文官控制了朝政与军队,那么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听话就好。
就像明朝的皇帝,武将不可靠,文人自成一体,只好扯出宦官,最后将国家生生打成一锅烂粥。明朝的战争,本质上是皇权与文人集团的战争,最后没有获胜者。
这也是中国数千年以来谁都没搞清的一个问题,这个国家、这个江山,到底是谁的?
“另外,陈宜中为什么没来?”郑思肖问道。
众人的目光投向神游天外的甄鑫。
谢翱不得不暗戳戳地捅了甄鑫一下。
“啊?什么?陈什么中?谁啊,我不认识,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