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船靠近,搭上栈板。
几个伙计抬着两个箱子,颤巍巍地登上谢至的艨艟舟。谢至也不含糊,直接将箱子打开,却是满满的银锭,足有两千余两现银。
哪怕近日通过贩卖棉布,自认为已是见多识广的谢至,也差点被晃瞎了眼。
知道泉州人会做生意,却不知道竟然这么会做生意!
蒲家伙计看着乐呵呵的谢至,低声问道:“不知谢千户能否通融下,我等船上货物,必须得去日月岛交易,误了时辰得赔偿客商一大笔钱……”
日月岛虽然已经挂出了“自由贸易区”的名头,但是岛上贸易主要以琼州的棉布以及安南的粮食为主,其他商品有个屁的交易。
谢至为难地说道:“不瞒兄弟,沿海总管府正在附近演习,所以近期封锁了这片海域。”
海上演习?伙计环顾四周,除了自己的船队与这两艘乌龟壳一般的船只外,海上片舟俱无。
似乎感觉到伙计的疑惑,谢至漫不经心地说道:“沿海总管府,管的就是沿海,其他的船只都已经进入作战状态了。我等,只是负责巡逻的。”
伙计赔笑道:“军爷给个方便,我们上岛卸个货即走。待货物交割清楚后,定当重重感谢!”
说了半天,谢至却只是摇头,却没丝毫想要把两箱银子退回去的意思。
两艘艨艟之上,可见兵丁不过二十余人。这船没有底舱,自然藏不了人。蒲家随便一艘船便能将这俩乌龟壳撞翻,但是伙计到底心有顾忌,只能脸色铁青地回到指挥舰。
看着依然游弋在周围,不肯离去的两艘艨艟,金泳的心已几乎沉至海底。
难怪,甄鑫根本不管自己对日月岛发动的攻击,并非是在这里挖了什么陷阱。而是早已经与沿海总管府相勾结,给日月岛披上了一个硕大的乌龟壳。
虽然这个乌龟壳极其脆弱,根本受不住自己的随意一击。可是自己,能击吗?
对方早已知道自己是蒲家的船只,想打上日月岛,除非灭了整支的沿海总管府。
然后,开始造反?
然后,等着整个泉州的蒲氏集团被朝廷歼灭?
可是被这样两艘破船就挡住自己的船队,又如何可以甘心?
而且,船上的粮食最多能再支撑所有人一顿饭。总不能又这样地一路打着鱼回到泉州?
如果不用顾及泉州,不用考虑蒲家,回到当年肆无忌惮的海上生涯,自己还会喜欢那种生活吗?
金泳苦笑地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