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本来有机会调离泉州,去一个上县当知州。可是许知州到底有些舍不得,如今却被迫面对这种局面,着实令他后悔莫及。
“怯薛长给蒲师文三天期限,也就剩一天时间。如果蒲寿庚还在,咱们自然得支持这位老家主。可是如今蒲家这几位,我看是没有一个能撑得住场面的。
明天若是蒲师文愿意去福州,那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不愿意去,恐怕泉州就要变天了……”
“这,这……”许知州欲哭无泪,哀求道:“老大,你好歹给我指条明路啊!”
达鲁花赤同情地看着张皇失措的许知州,沉吟道:“既然你不愿意明着与蒲家反目,我倒是有个建议。”
“您,请、请说!”
“与怯薛长同来的那个年轻人,知道他是谁吗?”
许知州茫然地摇了摇头。
达鲁花赤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说道:“此人李邦宁,原来是你们恭帝身边的一个太监。据说,这两年成为皇帝眼中的大红人,也是你们南人中,最得皇帝赏识的一个。”
许知州哦哦地点着头。
“我觉着,你可以去直接求他。若是能搭上他的路子,不说飞黄腾达,起码可以帮你度过眼前的这场危机。”
许知州听着不服,凭什么蒲家将反未反,就成了我的危机。你这个大肥佬,好处从来没落下过,出了问题就跟你没关系了?
但这种不服,也就只敢在心里自己偷偷地腹诽,所谓达鲁花赤,本来就是本朝给蒙古人的一种不讲理的福利。
见许知州依然在犹豫,达鲁花赤也失了耐性,淡然说道:“怯薛军,是超出朝廷管辖的一支军队,只要成为其中一员,哪怕贪赃枉法、杀人劫货,连御史台都管不了。你看得跟宝贝一样的财产,他们根本就瞧不上!”
“不过呢,把他们惹怒了,可能不会直接对蒲师文下手,可是杀一两个县令,我想这些人应该是不会手软的。”
“啊……”
手中的绣帕已经湿透,达鲁花赤随手扔掉,又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继续在颈间擦拭。“该说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我救不了你,你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说着,便要起身。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