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驱狼吞虎的李邦宁,却没想到,活生生把自己被玩成一匹吞虎之狼。
他只能暗自发誓,此事若能平安渡过,必定让甄鑫那臭小子遍尝十大酷刑之后,再狠狠地将之捏成碎碎。
恼过过后,被怯薛长催促着,于风雨之中,一路狂奔至此。
广州市舶司的所有事务,只能先扔给李大打理。好在一切都已有章程,若没有蒲家的干扰,事情应当不会再有任何的差错。
只是,假传圣谕已经完成,接下去该怎么将蒲师文调离泉州,以尽可能平稳的方式,接收泉州?
若是蒲师文不肯前往福州,又该如何?
若是在泉州爆发冲突,当地驻军是肯定不敢违抗怯薛军。达鲁花赤虽然被蒲家喂得脑满肠肥,但是作为一个蒙古人,起码不会站在月赤察儿的对立面。
至于那位更肥的许知州,反而可能成为一个无法预料的变数。
该如何在不引起蒲师文的警惕之下,得到知州的支持呢?
……
台风掠过,雨一停风便不见了,也不知道是风带走了雨,还是雨拐跑了风。
天气骤然间变得闷热无比,如同进入三伏天。
于是,港口边的茶馆内,便攒满了纳凉的闲人。
这家挂着“安溪凉茶”的馆子,老板显然是个会做生意的。两坎店面,被他将南北打通,引来晋江上难得的一丝海风,贯入茶馆之后,吹散在罗城的街头。
此间茶馆,特供来自安溪的凉茶。准确点说,是将产自安溪的茶叶煮滚,再置入井水内泡凉后的茶汤。
是否真是安溪的茶叶,没人会关心,但是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来一壶可沁心脾的凉茶,无疑是相当滋润的享受。
而且,还能在茶馆之内,听到许许多多令人防不胜防的八卦。
比如,某某棋盘园内,今日又拖出几具美貌女体,令人既怜且怒。
或是某某肥猪般的躯壳之中,竟然还隐含着慕艾的冲动,让人既羡慕又鄙视。
还有,哪个回回家里,昨夜竟然传出杀猪声。
哪个庙中,似乎有见到花红柳绿且不可描述的艳舞……
泉州还算是个比较开放的城市,只要不公然地指着和尚骂秃驴,一般人也不会去操心这些人嘴里到底说的是谁。
哪怕进进出出有不少深目高鼻的番客,听后也置若罔闻。
只要兜里有个几文钱,谁都能进入茶馆,除了体味太重的昆仑奴。
人高马大的昆仑奴,其实挺受泉州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