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那军汉拔出腰上长刀。
苟顺唬了一大跳,赶紧冲过来,将苟榕扯在自己身后,哈着腰说道:“军爷别生气,我们这就走,马上走!”
苟榕还待挣扎,苟顺却死命地扯着她,三步拼作两步,蹭蹭蹭地便退去老远。
队伍边上,只余苟榕撕心裂肺般的哭泣:“公子,公子啊……”
几个黑罩人同时叹了口气,看着渐渐消失的苟榕,转过头,佝着身子,彼此牵动系在右臂上的绳索,继续如一串蚂蚱般往码头行去。
码头边上,停着一艘官船,边上一丈之内,所有船只人员便清得干净。
这是一艘遮洋船。
船约千料,船体扁浅,平底平头。长八丈有余,宽丈五。双桅四橹,共有十六个船舱。
长江以北的海船,以登州制造为代表,多为平底,更利于近海浅滩航行,甚至可逆行而入江河。
南方船只则以尖底的船建船只为主,可以在风浪之中疾行,即使于深海之中也能来去自如。这种船只,到了明朝之后被称为“福船”。
当甄鑫被解下头套,准予在船上行走时,船只已经离开了广州港。
视线所及,只有右舷处有一条若有若无的海岸线。
这是要把自己流去哪儿?
这船挺大,能载不少人,船舱看着也很充足,显然每个被流的人都能分配到一个单独的舱位。
只是,其他的舱门从外闩紧,看来只有自己被允许先行放风。
几个巡逻的军汉,脸上略有苍白之色,似乎是还不太习惯于海上的航行。看那模样,自己在船上一个人似乎可以干掉三个,前提当然是手上得有兵器。
甄鑫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决定放弃这个不太现实而危险的想法。
要是加上阿黎呢?是不是就可以打十个?
但是真打起来的话,难免得受伤,还是算了……
而且船上那几个看着就很耐打的梢工,也未必肯听自己的。到时把船直接开到海底去,那麻烦就大了!
阿黎端着一盆水走来,脸上努出一些安慰性的笑意,说道:“甄公子,先洗个脸吧。”
待遇这么好?
甄鑫撸起袖子,跟着进入船舱,随口问道:“船上的淡水,很充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