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那位景教谕是何方高人,甄鑫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此人,绝对有问题!
而且,自己来广州不过两三天,他不仅知道自己,甚至还能知道自己住在哪。
他让米曼娘来找自己,到底想干啥?是觉得自己没事做,给自己找点活干吗?
这年代,当老师的,似乎就没几个好人……
在院中另一个角落的房间内,寂静无灯。
其实应该很悲伤的米曼娘,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流不出泪水。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已经把她积攒了十六年的泪水,全都流光了。
十六年来,虽然家境拮据,自己并没有穿过华丽的衣裳,也没有品尝过山珍海味,就连最普通的胭脂水粉也不曾有过。
可是,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累,什么叫痛,什么叫做悲伤。
因为一切,都有自己的父亲。
他用并不强壮的身躯,将所有的艰难都挡在了家中那两间茅草屋之外。留在家里的,只有幸福与温馨。
平日里,除了看书习字,以及偶尔的女红,十六年间她的十指就没沾过阳春水。
因为自己的父亲,舍不得。
可是,仅仅两天时间,为她阻挡风雨的身子,竟然就此消失不见。
天,从此塌了!
曼娘第一次发现,原来广州的冬天,竟然会寒彻入骨。原来看似绵绵的细雨,竟然会让她无法抵御。
原来,看似和善的村民,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原来,将自己视若己出的景叔叔也没那么疼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