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我?”甄鑫咧嘴,笑出八颗大牙,“生活是如此无趣,倒是谢谢你给我寻点乐子。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带着一群匪徒,去大都,去上都,去京兆。”
京兆,可是贺氏一族的老家!
贺胜惊怒交加,抖动手中长枪,直指甄鑫,喝道:“竖子敢尔!”
甄鑫眼睛盯着枪尖,嘴里依然不肯饶人,“你想试试吗?我在泉州,杀了蒲家上下六百余口人。有人觉得我杀多了,把我赶到杭州来。
老子在泉州可还没杀过一个人呢!再去西北,也不错。京兆龙兴之地啊,没去过,但是应该值得一游。到时你再看我,是敢还是不敢!”
贺胜气息浮动,枪杆抖出一束冷风,如同他的心一般,寒了半截。
杀了他……一股戾气在贺胜脸上涌出,却一闪而逝。
大都有妻儿、上都有老父、京兆有族人,身后还有许许多多这些年来支持自己等待自己给予回报的汉军老将。
原以为此来,可以软硬兼施。给甄鑫一巴掌后再多赏些银子,此事不难解决。
却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家伙,软硬不吃,真真如茅厕中的顽石一般,既臭且硬!
贺胜铁青着脸,收起长枪,慢慢地将其拆解装入布囊之中。
甄鑫悠悠地说道:“你晚上还是多叫几个人吧,否则录事司牢房万一被烧,你兄弟俩明天就没地儿待了!”
贺胜不再言语,转身挺直腰板,缓缓离去。
细雨自头顶飘落,渗入衣裳,将其裹成一株孤独而挺拔的青松。
张三丰抚须颔首,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之意。
“要派人跟上吗?”熊二轻声问道。
甄鑫摇摇头。
贺胜不敢杀自己,并不意味着他不敢杀别人。一旦有人落单被他遇上,必死无疑!
更何况,他未必是不敢杀自己,只是要付出的代价让他觉着不合算。一旦将其逼急了,若真痛下杀手,恐怕只有老道可挡得住。
可是这老道,貌似快被他折服了?
如此意志不坚定的道士,怎么可能修炼成仙?
甄鑫悠悠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