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姑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道士,我从来没见她拜过三清,她也不会做任何法事,甚至连道经都背不了几篇。”
“我,我也不会啊……”青书听着很开心,仰头问道:“师公,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不背道经?”
张三丰皱着眉摇摇头,静待甄鑫的下文。
“她自称道姑,其实只为了一个身份,一个可以不用嫁人的身份。”
黄道姑在甄鑫心目中的形象,还是相当高大的。虽然想起她的时候不多,而且在日月岛越来越多的岛民之中,黄道姑总是容易被人遗忘。但是黄道姑对于日月岛,对于琼州百姓的作用,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正是有了她,日月岛的才能垄断南海的高端棉布市场。也正是有了她,琼州才会成为日月岛独立于海外的最重要依据。
“黄道姑在琼州二十年,从黎族百姓那学到了一整套的棉纺织加工技术,经过自己的精心钻研,加以改良之后,又反哺于黎族穷苦人家。
如今,整个琼州,哪怕是人迹罕至的大山人家,也已经学到了黄道婆无偿提供的棉纺技术。凭此,一个妇人至少可以轻松养活一个五口之家。”
“此话,当真?”张三丰吃惊道。
就算在江南之地,一个佃农辛苦劳累一整年时间,如果没有婆娘做些杂活帮衬,也未必能养得活一家五口人。
甄鑫微笑道:“这种事,小子没必要欺骗道长。哪怕道长没时间前往琼州,随便找个去过琼州的人打听,都可以知道黄道姑此人。说其泽被万家,丝毫也不为过。”
黄道姑当然是真的,教人采棉织布也确实如此。不过一个妇人能否养得活五口之家,首先得看她们家边上有没那么多木棉树。
这不重要……艺术源于生活又必须高于生活。
张三丰稽首赞道:“福生无量,功德无量!”
“小子刚到琼州时,其实并没有收养孤儿的想法。但是见过了黄道姑的无私与奉献之后,大受感动,才决定以她为榜样。我可能做不到道姑那般的无私,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她实现毕生的愿望……”
甄鑫眨眨眼,看向张三丰。
虽说收养孤儿,其实都是被逼的,但自己到底是在做这个事。君子论迹不论心,所以不能说自己在胡扯!
于是,眼中一片坦然。
张三丰悠悠地叹了口气,打了个稽首,牵住青书的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