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燕赵争霸

隋大业年间,罗艺官拜虎贲中郎将,驻守涿郡,为隋朝屡立战功。

隋炀帝发兵攻打高句丽之时,命罗艺督军北平郡,治新昌县(今河北迁安),受右武卫大将军李景节度。罗艺任气纵暴,但常为李景折辱。

自隋炀帝南巡江都,北方就此无主,罗艺便自领幽州总管。

当时军阀割据四方,田地荒芜,民不聊生。惟涿郡物阜民丰,兵器精良,粮仓充盈,多据财宝。众多叛贼反王,皆都争相前来侵扰掠夺。

留守官员虎贲郎将赵十住、贺兰宜、晋文衍等人不能抵抗,只有罗艺每次独自出战,杀敌不可胜数,威望越来越大。

赵十住等人非常忌恨罗艺,密谋作乱,欲图叛隋独立。

罗艺得知,乃聚集部众说道:我等迭经百战,讨伐反贼屡建功劳。城中库里物积如山,留守官员无心救济贫困百姓。此岂慰问血战将士,体恤黎民百姓,为民父母之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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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传出,军民皆都怨恨。不久罗艺再次击贼获胜,率兵回城,郡丞出城迎候。

罗艺趁机命令擒拿郡丞,摆开攻城阵势,赵十住等人恐惧,都出城前来听命。于是罗艺分发府库财物,赐给将士,又打开粮仓,赈济穷困之人,境内军民无不大悦。

罗艺借机自立,统辖幽、营二州,成为东北地区一大割据势力。但因常受夏王窦建德威迫,故此李世民遣使来招,罗艺便即决心投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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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三年,罗艺奉表归唐,唐高祖李渊诏封其为燕王,赐姓李氏。

画外音:从此罗艺改名李艺,屏卫北藩,屡为唐朝立下大功。至若罗艺之子,史籍未曾记载,罗成只是虚构;倒是罗通,确是其孙。

便在李世民招降罗艺之时,集州(今四川南江)獠人聚众起事。唐高祖命左武候大将军庞玉为梁州总管,率兵前去镇压。

獠人凭借有利地形据险死守,庞玉军队由此受阻,同时军粮短缺。有郡县熟獠都劝庞玉回师,诉说边远生獠不可进击。

庞玉不从,便命熟獠对外扬言道:秋谷将熟,唐大将军禁止獠人收割,说欲皆供军需,不灭反叛,决不退兵。

獠人闻而大惧,恐在山中饿死,遂选派勇士潜入起事者兵营,刺杀獠人首领,向唐军投降。余下獠人叛众争相溃逃,庞玉趁机发兵围剿,獠人起事便被镇压下去。

唐武德二年四月,唐高祖派秘书监夏侯端带兵出离关中,前往东南,安抚淮左地区。

镜头闪回,叙述夏侯端来历。

字幕:夏侯端,寿州寿春人,南梁尚书左仆射夏侯详之孙。

唐高祖少时便与夏侯端交为好朋,大业中期到河东讨贼,表奏任为自己副将。起兵太原之时,夏侯端在河东响应,被官府擒送长安。高祖进入京师,遂释其囚,使为秘书监。

夏侯端善相,对李渊说道:今玉床摇动,帝座不安,参墟得岁,必有真人起于其分,非公而谁乎!主上猜忍,尤忌诸李。金才既死,公不思变通,必为之次矣。

李渊闻此深信不疑,因拜夏侯端为大将军,任河南道招慰使,命率军巡抚关东。

夏侯端到达黎阳,自澶渊渡河,传文各处,二十余州归附。行至谯州,值亳、汴两州已降王世充,道路阻绝,便与二千部众困于沼泽,粮草食尽。

夏侯端命杀战马为食,并对诸将说道:我奉君命,义不能屈,公等皆有妻子,徒死无益。今可持我首级献贼,求取富贵。

说罢抽出肋下宝剑,便欲自杀。众人争阻,这才抛下宝剑,与诸将哭作一团。

复过五日,部众饿死四成,复遇贼兵,众人溃散,只剩三十余人。

夏侯端于是捡拾野豆充饥,手握符节叹道:未料我之死地,竟在此耶!

挥命手下离去,不要一起枉死,众人不听。

王世充闻说此事,派人前往谯州大泽,寻到夏侯端,许以淮南郡公重爵,使降洛阳,又以自己所穿衣服相赠。

夏侯端凛然道:我是大唐使臣,岂能屈身事贼?除非以我首级,死亦不至洛阳。

于是焚烧诏书、衣服,便离大泽,取道宜阳还京。解下符节毛饰,揣在怀中,将短刀绑缚节竿,一路披荆斩棘而还。

回到都城,幸存二十余人,皆遍体污黑,蓬头垢面。乃见高祖谢罪,绝口不提途中艰辛。

闪回结束。唐高祖悯之,仍拜夏侯端为秘书监,使其前往东南,安抚淮左。

武德二年十月,窦建德亲率大军南出邯郸,进攻卫州。

唐朝守将李世积闻报,一面调兵拒守,一面派出部将丘孝刚,使率三百骑兵出境巡边,执行侦察任务。若遇敌情,随时回报。

丘孝刚率三百骑兵正行之间,忽与窦建德前军遭遇,于是奋起应战,将其打败。正欲返回卫州城中,窦建德右军赶至,全部消灭丘孝刚三百骑兵,继而进围黎阳。

经过激烈攻战,黎阳被窦建德占领。李世积父徐盖与大臣魏徵、淮安王李神通、高祖李渊妹同安公主皆在城中,于是同时被俘。只有李世积率领数百部众,渡过黄河逃出。

窦建德久慕李世积能征善战,便命其父修书寄子,劝其归降。李世积乃是孝子,为保父亲不被杀害,只得率部投降。卫州守将闻说黎阳被克,主将已降,也将卫州城献给夏王。

窦建德大获全胜,遂以李世积为左骁卫将军,命其仍守黎阳,但将其父徐盖留在身边以做人质;又命魏徵为起居舍人,将淮安王李神通安置在下博(今河北衡水),以礼相待。

其后未久,唐滑州刺史王轨家奴杀其家主来降,守将徐圆朗等人也便举城以献。于是不到一月之间,黎阳、卫州、滑州皆归夏王,河北大片土地沦陷。

窦建德班师回至洺州,修筑万春宫,并将国都迁此。

当时关东之地,河北归于窦建德,河南皆属王世充,只有杞州刺史李公逸固守雍丘(今河南杞县),不肯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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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遣堂弟王世辩为将,带领徐州、亳州兵马围攻雍丘,攻势猛烈。

李公逸派人到长安求救,李渊议于群臣,皆都认为雍丘相距都城太远,中间又有洛阳阻隔,无法派兵赴救。高祖闻奏,只得作罢。

李公逸久候救兵不至,便将防守雍丘重任交给部将李善行,自率轻骑出城,亲至长安求救。行至襄城,便被王世充部将张殷截获,押送洛阳。

王世充劝降,李公逸不肯,便被杀害。雍丘终于沦陷,李善行战死。

李世积虽然降了窦建德,但一直想寻机归唐,又怕连累父亲。

部将郭孝恪劝道:公何不效仿当年汉寿亭侯事曹,先为夏王立功,再设法逃离?

李世积深以为然,便率本部军攻破王世充所据获嘉县,然后派人向夏王告捷。

窦建德闻报大喜,因此逐渐信任李世积,亦不再派人监视其父徐盖,任其自由行动。李世积既取获嘉,边境便与新乡相邻,而新乡守将,便是当年瓦岗山旧友刘黑闼。

刘黑闼乃是贝州漳南县(今河北衡水)人,自幼狡诈蛮横,嗜酒好赌博,不治产业。因家境贫困缺吃少穿,同乡窦建德时常给以资助。

农民起义纷起,刘黑闼投奔郝孝德,后一同归顺李密,成为瓦岗军偏将寨主。瓦岗军溃败,李密降唐,刘黑闼被王世充俘虏,便命其任骑将,守卫新乡。

刘黑闼独守一城,便脱王世充掌握,又见获嘉县被徐茂功攻取,羞于见他,便率部逃回河北,投奔故友兼恩公窦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