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东略带忧虑地说:“及时收手迷途知返说不定能落一个全身而退,执迷不悟不知悔改,可能要拖累全家啊。”
何厚土忙道:“大哥,不至于,不至于吧。”
林华东眉头紧锁,倒是没有这么乐观,缓缓说道:“厚土,你还是太天真了。你想想,华北的调任看似平常,实则就是县委对我们林家的一种打压。李学武,那可是李老革命的儿子,都被本土干部搞得打不开局面,市委派平安这些个嫡系的干部过来,耐人寻味啊。临平最为关键的就是煤炭,咱们家在煤炭领域扎根多年,自然是首当其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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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厚土不解地说:“大哥,不对吧,你看华中,不是一样当了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
林华东很是不屑地笑了笑:“华中?常务副局长?哎,这么年轻已经不抓业务了,这也是人家的手段啊。华中以后最多也就是公安局的政委吧,而公安局,局长才是一把手。”
林华东说到这儿,何厚土才有些回过味来。
林华东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厚土,“我最为佩服的,还是张庆合让你去煤炭公司。把外部矛盾转化为咱们林何两家的内部矛盾。这样看就有两种结果,一种你把华北的工作做通,平安无事。另一种咱们内斗,两败俱伤。”
何厚土道:“大哥,还有一种,我和华北一起和县委唱对台戏。”
林华东挥了挥手,“没有这种可能性,你已经知道了被冷落的滋味,领导干部被拿下来,比往心窝子里捅刀都难受啊,张庆合书记早就把我们这些人都算准了。从修路的时候,黄炎兵去市委编办坐冷板凳我就知道了,这个张庆合是个老仙儿。”
何厚土听完了林华东的话之后,不知不觉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向稳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政法委书记林华东,竟然这样评价一个县委书记?这哪里是什么县委书记,这给个省委书记也不过分啊。
县委的文件很快就出来了,组织部长暂缺,煤炭公司又是县里的第一大企业,县委安排,由分管组织的副书记赵东去出席煤炭公司的干部大会。
第二天,天气很冷,赵东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西装,虽然穿这身冻得哆嗦,但是这是自己到了临平来之后,第一次出席公开活动,人靠衣服马靠鞍,自己从市委组织部下来,可不能失了体面。
办公室外面,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奇东强和组织部副部长王树豪已经在门口等待,看着赵东出来之后,俩人就迎了上去。
奇东强年龄也不到四十,但也裹上了厚厚的军大衣,看着赵东一身西装革履,十分羡慕地说:“呀,赵书记,果然不愧是市委下来的,这工作的热情,可以抵御零下七八度的严寒。”
赵东礼貌性地笑了一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回应。
而林华北一边看着稿子,一边和底下几个干部说着话:“哎哎,你们也不要太过分了,让县委看到我们的决心就是了。”
底下几个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林总,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您一拍桌子,我们就开始摔桌子砸板凳拉横幅。”
林华北颇有感触地说:“患难见真情啊。”
旁边一人义愤填膺地说:“这是民意,民意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