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给在角落里做笔记的向建民递了一个眼神。向建民马上起身走了过去,双手递上了一张纸,上面写得密密麻麻。
钟毅道:“永林啊,你不要激动嘛,我虚长你几岁,参加工作也比你早几年,今天我是以革命同志和兄长的身份同你坦诚地交流。你手里的材料是孙茂丰提供的账本的抄清,办案的同志一大早就已经核实了几笔,这些账确实都在光明县报销了。按说我是可以直接报告省委的,但是我相信我们堂堂行署的专员,怎么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齐永林看了抄清件,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扶着眼镜认真地看了起来,1986年6月23日陈东富报销餐饮发票1237元,1988年秘书小宋报销油料费300元。齐永林看到了上次周鸿基和自己带队一起去沿海特区考察,自己在上海的时候看中了一条皮带,这条皮带价值几百块钱,当时自己多少还有些舍不得,是孙茂丰主动说自己私人出钱买的,没想到拿回去报了账还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而还有一笔,去年的时候省城招商,为了住得好一点,就住在了金泉宾馆,因为超了标准,也是孙茂丰将发票开了回去,当时连驾驶员、秘书和有关单位的局长一起开的房间,这个孙茂丰把房费都算到了自己身上。至于其他的二三十条记录,自己确实没有了印象。
顿感冤枉的齐永林马上说道:钟书记,我冤枉啊,这里面大部分的报销票据,我根本不知道啊。
听到齐永林说大部分自己不知道,钟毅悬着的心马上放松了不少。就用手指头翘敲着自己桌面上的茶杯,说道:永林啊,大部分都不知道,意思就是有一些你还是知道的?
齐永林此刻自然不敢隐瞒,别的不说,就是这两件事认真起来,虽然不至于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总归是影响不好。对待钟毅的态度,不自觉地也就温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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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书记,这个时候我也不隐瞒,其中有两件事我是清楚的,一件事是皮带的事,一件事是住宿费的事,我把这两件事做一个详细的汇报……
齐永林说完了情况,钟毅就点了点头,背着手站了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走了几步,问道:永林啊,你说的情况我都相信,但是你说的这些钱加起来零头都不到,这些钱的大头,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齐永林看抄清上面,多数名字就是齐永林,少数的则是秘书小宋,脑子里已经意识到了可能是陈东富在从中捣鬼,秘书小宋极有可能也乘机干了些私活。就试探性地说道,我猜问题可能出在经办人的身上。
齐永林本来想说问题出在了陈东富和秘书小宋的身上,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了经办人三个字。
钟毅道:永林啊,你也不要埋怨孙茂丰了,毕竟他现在是想抓着一棵救命稻草,来给自己的家属争取一个容身之所。孙茂丰家属的事我看可以等案件调查完之后,结合涉案情况酌情进行研究嘛。现在只有将孙茂丰反映的情况查清楚,才能还你一个清白,我建议由忠强他们对相关的经办人进行一个线索的核实,永林,你觉得那?
坐在角落里做笔记的秘书向建民,这一刻对稳定压倒一切又有了更加深刻地认识。
按说,钟毅可以直接安排对陈东富和宋秘书进行调查,但是这两个人身份太过特殊,如果不经齐永林同意就对齐永林的身边人采取措施,必然会在地区引起波澜和猜测,造成负面的政治影响。领导最大的智慧就是平衡各方的利益,一旦引起地区官场的地震,造成政治生态的失衡,对干部个人和地区的发展都将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失,
齐永林自然明白,所谓的对相关经办人进行线索的核实,就是要对陈东富和秘书小宋进行调查。如果说秘书小宋被带走,这也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出了问题。但事到如今不调查小宋和陈东富,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