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旗抚了抚眼镜,说道:那个,那个是安平乡的朝阳乡长。
他是邓牧为的女婿是吧。
是,邓牧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是城关镇的镇长,抛开邓牧为来讲,小邓镇长和小李乡长工作很得力,成绩也很突出,是县委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
齐永林从桌子上摸出了一根烟,很是随意地就丢给了郑红旗,俩人点了火,房间里顿时弥散开来一股烟味。
齐永林和郑红旗都是从农村读大学出来的干部,而钟毅则是从基层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干部,邓牧为则是军转干部。成长的经历不同,在感情认同上也不相同。齐永林成长在农村但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机关工作。所以就认为钟毅属于泥腿子干部,多少是有些看不上钟毅,对于邓牧为,齐永林的印象里也是觉得一介武夫,但儿女亲家背景深厚,内心里多少也有些看不上。倒是对郑红旗有些惺惺相惜的,俩人有着共同的成长经历,从农村读大学之后分配到机关,在齐永林看来,这样的干部才是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才能适应改革开放的需要。如今自己器重的孙茂丰自毁前程、陈东富的前途悬而未决,这让齐永林觉得是时候再拉一把自己的身边人郑红旗了。
齐永林道:抛开邓牧为谈他的女儿女婿,红旗啊,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是不敢正视问题嘛。如果真的抛开了邓牧为同志,他的女儿女婿能到现在的位置吗?我看大概率是不能的。这就是现实嘛!魏昌全,这个同志仅仅靠着给鸿基省长拿了几年的包,就担任一个经济大县的书记,这一点我是不赞同的。所以啊,从事业发展和稳定的角度考虑,我也会推荐你担任县委书记的。如果邓牧为这个时候也能给你说几句话,形势和分量又不一样。
经过上次在光明县县委书记问题上地委班子的分歧,齐永林已经认识到作为地委书记,钟毅已经在地委班子里以微弱的优势超越了自己的影响力。现在是如此,以后更会是如此。
郑红旗则道:“领导,牧为同志只是行署的领导,并没有在地委班子会议上举手表决的权力,是不是影响不太大?”
齐永林将烟蒂按灭之后,又续上了一支烟,冷静而又平和地说道:现在的地委和行署,谁又会忽视邓家的影响力,邓牧为要离开县里,换做是你,最为放心不下的还不是自己的孩子。
自从齐江海的事情发生之后,俩人还没有如此彻底地进行过沟通和交流,俩人谈到了接近十二点,郑红旗才从招待所的小院里出来。
县府办的秘书章永山在招待所大厅的布沙发上坐着都已经睡着了。每天早上六点就要准时起床,晚上十一点才能上床休息,高强度的工作让章永山等着等着,不知不觉中也就睡着了。
郑红旗穿过小院中庭的花园,缓步来到了大厅,服务员早就认识了郑红旗,看红旗县长出来,慌忙地将脚伸进了高跟鞋里,小跑着晃了晃正在熟睡的秘书章永山。
章永山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看到了郑红旗,猛地就站了起来,道:“领导,车已经准备好了”。
郑红旗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也就随着出去了。郑红旗心里明白,这就是做秘书的常态,陪伴与等待也是对一个秘书基本的要求。
研究完基本国策,晓阳十分满足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还没闭上眼,就瞪大了眼睛望着我道:“我感觉你和红旗县长打球之后,他对你是偏爱有加。今天偏偏拉着你去敬酒,这是有意做给大家看的”。
我揉着自己的腰,缓解着疲劳,就道:“想多了吧,也许红旗县长就觉得我能喝那?多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