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走边看自己的装束,一身面包服裹在身上显得臃肿,还别说,这衣服看着实在老土,但是穿在身上感觉比棉花还暖和,只是不知道是乡服装厂的做工不行还是这布的问题,身上已经露出了不少细小的羽绒,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头皮屑,仔细看,还以为刚钻了鸭子窝。
这地区医院刚落成不久,一共三座楼,还好产房考虑了产妇行动不便,就设置了在了一楼位置。
剑锋的母亲两人已经在等候,我匆匆而来,忙打了招呼,就凑近了产房的门缝往里看,昏黄的灯光之下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剑锋母亲招呼了护士,戴了发帽,就把我带了进去。
打开了两道门,就进了厂房,里面三五个医生护士正在忙活,大冷的天晓阳一身的汗。
阿姨忙道:“来了来了来了,朝阳来了”。
我快步走到跟前,晓阳表情十分痛苦,又显得十分虚弱,看到我进来,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下来了。
你咋才来呀?疼死我了。
看着晓阳痛苦的表情,我犹如疼痛在身,马上安抚晓阳道:“快了快了,都四指了,手都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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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阳马上哭笑道:“你快出去吧,你在我不会生了”。
不,我不出去,我陪你。
医生戴着口罩道:“出去吧出去吧,看你这一身的毛,这都是无菌的”。
晓阳委屈地噘着嘴,道:“在门口等我。”
阿姨拍了拍我,道:“那就出去吧,有我在”。
我一出来,剑锋的母亲就又进去了。在产房的门口,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既担心晓阳,也担心孩子。不多会,邓叔叔和李学武就一起过来了,三个人一起在门口等待,李学武抽出烟,我点了火,在医院的走廊里抽了一支接着一支。
直到十点钟,听到里面打开了门,我们三个都围拢了过去,就听到里面的脚步匆匆。不多会,最外面的门打开了。
剑锋的母亲笑着道:“生了生了,大人小孩都好”。
邓叔叔急切地道:“男孩女孩?”
剑锋的母亲稍有停顿,道:“是个闺女”。
哦哦,哦哦,好好。舒了口气道:“我进去看看”。
你俩慌什么,朝阳,你跟我进来。
哎哎,哎哎。
进了产房,已经收拾了干净,晓阳眯着眼已经累得虚脱,阿姨用小被子包裹着,我快步走到晓阳跟前,擦了擦晓阳的脸。晓阳睁开眼,看到是我,累得已经说不出话,但嘴角露出了笑容。
是闺女。
闺女好,闺女好。
你不怪我。
我蹲下之后,心痛地道:“我们的孩子,都好”。
收拾妥当,就回了病房,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同床的产妇都已经睡了,一个病房里满满当当。护士医生来了一趟又一趟,安排嘱咐的都到了位。
护士医生看起来和剑锋的母亲看起来很熟识,安排道:你们留一个家属就好,我们这边有人。
交代了所有事情,阿姨虽然放心不下,还是和邓叔叔一起走了,毕竟阿姨也是跟着劳累到了半夜,身体是吃不消。
陪护的都是初为人父的爸爸,一道布帘算是隔出了一个隐私空间,晓阳看着我看着孩子一脸知足地睡了,不多会就有淡淡的鼾声。
晓阳睡了,看着旁边的孩子,睁着眼,不哭不闹,显得很是机灵,眉宇之间看不出来,到底是像我还是像晓阳,一时竟然有些脸盲。
过了两三个小时,中间晓阳是醒了睡睡了醒,护士看我们都很安静,也没说什么。中途孩子啼哭了两次,我轻轻拍了拍,孩子又慢慢入睡了。还好哭声不大。
虽然身在地区,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但还是能听闻公鸡啼鸣。看着孩子和晓阳,虽然是一夜未眠,但并未感觉到有何困意。
天刚蒙蒙亮,阿姨和邓叔叔就来了,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晓阳顺产,本不用住院,但阿姨担心,还是打算住上两天。
邓叔叔和阿姨一脸欣喜地看着熟睡的孩子与晓阳,很是满意,说道:“朝阳,看不出来,还挺会照顾。孩子晚上吃了几次奶”。
我笑道:“没吃奶,晓阳太累了,现在还没醒”。
邓叔叔道:“这孩子随妈,能睡”。
阿姨疑惑地道:“哄睡了,没吃奶你就哄睡了”。说罢,上前,摸了摸孩子,又推了推,见孩子并未醒。
阿姨忙道:“不对不对,快去喊医生”。
我忙小跑叫了医生进来,看病床上的晓阳已经吓得面容失色。医生忙对孩子进行了检查,翻了翻眼,探了探鼻,又问了昨天的情况,慢慢地将孩子抱起,旁边邻床的几人也围拢过来看热闹。
医生稍微用力,孩子才传出一声啼哭。
阿姨忙道:“医生,这是咋回事”。
医生把孩子递给晓阳,道:“咋回事,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