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选择致仕?”刘永康笑着解释道:“此案干系重大,本官虽未身涉其中,但作为安阳府知府,受此案牵连,乃是必然!幸得陆大人深明大义,致仕已是本官最好的选择了!”
方师爷虽说才智过人,但毕竟没当过官,自是难以从整体上进行权衡利弊。官场上利益纷繁复杂,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别的不说,就单说那些御史大人们,平日里便素以清贵自诩,有事没事都要风闻雅奏一番,面对如此要案,那还不跟苍蝇似的,纷至沓来?
老夫若不自己请辞,届时难免也得落得个失察之责,若因此而被罢免,那还不如此时,趁机自己请辞来得痛快!也无损名声!再说安阳府地处边疆,此时全身而退,老夫还有何求?
想到这些,刘永康心中涌起一股舒畅之情,微笑着继续道:“本官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另外,老夫记得陆大人一直以来,身边都没有刑名师爷辅助,方师爷是否需要,本官可代为引荐。”
"东翁,陆大人刚刚履新,便辞退了钱师爷,想来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倒是无需方某再行辅佐了。学生感激东翁的厚意,但此番只能婉言谢绝了。" 方师爷微笑着表达了他的婉拒之意。
罢了,想必是看不上人家七品小县令,那一点儿微薄的俸银了。
“呵呵……”刘永康面色沉稳,轻笑一声,也不做强求,随即便在文书之上落笔署名,加盖印章,而后召来门口衙役,直接吩咐道:“速派人将此封文书,快马加鞭送往巡抚衙门!”
衙役,应诺一声,拿着文书转身离去。
看着衙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刘永康转身返回书房,对着方师爷继续说道:“方师爷,这会儿还有一事,却是要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东翁是想让学生,连夜赶往鸡鸣县,是么?”方师爷笑着说道。
刘永康轻抚胡须,微微点头:“正是。另外老夫再派遣孙捕头与两名精干的捕快随同前往,尔等四人持本官印信,即刻快马加鞭前往鸡鸣县,着陆县令明日,务必将所得库银,尽数安全押送至安阳府。”
方师爷略微犹豫,缓缓解释:“回禀东翁,学生前往自无不可。只是此案干系重大,是否应告知李通判一声,再命其前往更为妥当,毕竟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一干事务。依律例而言,应由李通判进行协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