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王庭。
风沙中,铺天盖地的黑纱让整座北蛮皇宫充斥着悲伤的压抑气息。
北蛮大汗耶律容光的灵柩前,一众北蛮贵族正在大声哀嚎,作为即将继位的新一任大汗耶律原肃穆的站在一旁,在他身后是穿着一袭黑衣的耶律长齐。
一位头发花白的北蛮老人撑着牛角拐杖站起来,年过百岁的他即便站着也已经直不起腰来,老人脸上挂满了泪痕,“太子殿下,大汗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气死的,是被那慕容灼灼活生生气死的,若是不让慕容灼灼谢罪,大汗他即便见了真灵,灵魂也得不到安息。”
此时的慕容灼灼就站在左侧,一身黑衣丧服的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大汗的灵柩,面对老王爷的突然发难一言不发。
“老王爷言过其实了吧!”慕容灼灼不说话,不代表没人站出来;这不,旁边站着的董长陵当即表示不满,起身说道,“此次兵败,慕容将军自是有过,但将前线兵败与大汗病逝扯上关系,是否有些过于牵强了;难道前线打赢了,大汗就能起死回生吗?兵败追究责任是没错,可若是借题发挥,那就太对不起大汗了。”
“董长陵!”老王爷怒气冲冲的指着董长陵说道,“此次兵败,你董长陵也是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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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过,我自会请罪,老王爷放心就是。”董长陵气冲冲的说道。
被顶撞的老王爷指着董长陵气的浑身颤抖,将目光放在太子耶律原身上,老王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子,你看看,你看看啊!大汗尸骨未寒,董长陵就对我们如此无礼,这日后的汗国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安身之处吗?”
董长陵无语的背过身去,耶律原揉了揉眉头,起身说道,“王叔言重了,这汗国岂会没有王叔立身之地?父汗病逝,您着急,董大人也着急,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耶律原的话似乎并没有让老王爷满意,只见老王爷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冲着故去大汗的灵柩嚎啕大哭,“大汗啊,您看看现在的汗国成什么样了啊,您稍等片刻,我这老骨头这就来陪您!”
说罢就要一头撞向耶律容光的灵柩,旁边的贵族赶紧拦住,越是拦着老王爷,老王爷反倒越发想要以死明志;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老王爷是在耶律原面前演戏,耶律原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今天是父汗出殡的日子,他也不好在这里说什么,对于这个王公贵族,只能暂时忍忍。
“王叔,王叔。”耶律原皱着眉头打断了老王爷的胡闹举止,而后沉声道,“王叔还请放心,未来的汗国一定是父汗所希望的汗国,也一定会是汗国子民希望的汗国,如果我做不到让王叔和父汗的在天之灵满意,那么不用王叔,我自己去找父汗请罪。”
看着耶律原决绝的眼神,老王爷也看出了耶律原是要保下董长陵和慕容灼灼这些少壮派将官了,已经探出了耶律原的底线,老王爷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让这位未来天子更加讨厌他们这些老贵族,为此,老王爷也是放低了姿态,既然耶律原给了他坡,那他就顺坡下呗。
“太子,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未来的汗国交在你手上,我们这些老人也放心。”老人擦着泪花,感慨着说道。
而自始至终,慕容灼灼都没有说话,与之一起的还有旁边的国相孙成盛,对于这些王公贵族的表演,两人看起来毫不在意。
人群中的耶律长齐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这场闹剧说白了就是权力的争夺。
其实这些贵族和少壮派说到底是一类人,对于大奉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吞并,只是少壮派的做法更为激进一些,两方势力明争暗斗多年,在大汗耶律容光和太子耶律原的授意下,少壮派逐渐占据上风。
但是对汗国来说,战争真的是好事吗?
耶律长齐一直以来都很反对战争,他反对内部腐败的贵族体系,也反对黩武的少壮派将领,他想要的是一个和平的国家。
只是耶律长齐的话每次说出来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无人理会,就连他的父亲对他这种态度也颇有微词。
短暂的闹剧过后,大汗耶律容光的葬礼正式开始。
翌日清晨,北蛮王庭大明殿,太子耶律原登基,登基之后的耶律原继续以孙成盛为相,这一举动遭到老贵族的不满,一场老贵族和少壮派之间的博弈不可避免。
此时的耶律原也知道他必须尽快做出些成绩出来,不然任由这些老贵族闹下去,汗国大业肯定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