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州,丘山。
初春到来,冬雪未消,但俨然已经不再像冬天那般冷了。
丘山山腰处的茅屋小院内,林北阳赤裸上身在院中练枪,银枪出如苍龙,威风八面,在得到了枪王袁镇山的真传之后,林北阳枪法日渐精进,而他的修炼速度也是一日千里,让人叹为观止,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林北阳虽然只是半步神魄,但要是单论枪法枪术,即便是神魄高手前来,他也丝毫不惧。
小茅屋窗前,穿着暖袍长衫的姑娘坐在临窗的位置,架起一尊小火炉,火炉上茶水翻滚,香味四溢,女子独坐窗前,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从去年冬天被林北阳救下后,陆雪泥就一直在这座小茅屋中修养,到现在三四个月过去了,她身上的伤早已痊愈,别看林北阳平日里舞刀弄枪的,但照顾起人来,却也是精细的很,从请郎中,到买药,煎药,林北阳都是亲力亲为,细心的照顾着陆雪泥。
时间一长,在平日的聊天中,陆雪泥也知道了林北阳的一些往事,包括他的身世,算起来他们两个其实是同病相怜,她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柳州牧,却遭此横祸流落至今;而林北阳的父亲则是名震川蜀的林天晓,或许这就是上天命运的安排,让林北阳救下自己,让他们在象州相遇。
林北阳手握银琥青珀枪,在院中甩出一个绚丽的枪花,枪花结束,林北阳身上大汗淋漓,收枪纳气,转身的瞬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煮茶的陆雪泥,林北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拿起短衫遮住自己上半身,陆雪泥低头含笑。
走进屋内,林北阳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陆雪泥对面,陆雪泥也刚好为他沏了一杯热茶,茶水冒着热气,陆雪泥望着屋外树木花草逐渐冒出的心芽,哑然笑道,“耽搁了林公子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走了。”
听到这话后的林北阳蓦然的抬起了头,放下手中的茶水,沉声问道,“那陆姑娘想好去往何处了吗?”
陆雪泥略显无奈,“西北项州。”
林北阳万般意外的抬头看向陆雪泥,像陆雪泥这种皮肤白皙,身段可人的姑娘一看就是江南水乡孕育出的女子,结果却不曾想姑娘一开口想去的地方竟是终年飞沙,环境极其恶劣的之地,这倒是让林北阳大为吃惊。
陆雪泥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林公子是不是很意外啊,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项州人,并且我还有一个不得不去项州的原因。”
林北阳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到底,而是说起了项州的情况,“可是这两年的项州并不安稳,去年西羌进犯,项州军死伤惨重,据说都搭进去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去年冬天,就连定州牧宁延都带着定州军去了项州,与西羌的大战至今胜负未分,你这个时候去项州,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陆雪泥咬了咬嘴唇,双手握着手掌大小的茶杯,轻声道,“越是如此,我越要去。”
林北阳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青玉茶杯,能被一群手段狠毒的黑衣人追杀,陆雪泥身上绝对有什么秘密,就像她说的,她有非去项州不可的理由,但她不说,他也不会问,只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背负这么多的秘密,一路走下来也太累了。
陆雪泥转身看向林北阳,眉眼含笑,林北阳也恰好抬头,两人对视瞬间,林北阳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指,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那林公子你呢?看公子你身手不俗,武道修为想必也不低,难道这辈子就一直在这间茅草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