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徐天亮跟着师修道一同行礼,“定州都督徐天亮拜见王州牧,吴都督,赵参司。”
或许是因为年岁已高的缘故,王简的声音有些沙哑,“两位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两人坐在正堂两侧,刚刚坐下,便是身形高大的赵台阳就操着闷钟般的声音说道,“徐都督,你此行来我朔州的目的我们已经知晓,既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那就绕过那些弯子,步入正题吧,你们定州要多少粮食。”
徐天亮刚坐下就立即起身,朗声说道,“此番筹措军粮并非为我定州,而是项州,如今项州镇西关上万将士正在与西羌作战,将士在前线总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吧,北方干旱,粮食锐减,如不是情非得已,徐某人也不会来此叨饶各位,但是唇亡齿寒啊,一旦镇西关被破,那么项州,雍州,甚至定州,朔州都会受到影响,所以徐某人今日来此,斗胆向王州牧开口求粮两百万石,还望王州牧应允。”
听到两百万石粮食,王简稍稍颔首,旁边的赵台阳和对面的吴青素对视一眼,都是眉头皱起,两百万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王简咳咳两声说道,“将士前线打仗,咱们做父母官的,理应保证最基本的粮食,吴大人,赵大人,你们意思呢?”
赵台阳回头冲着王简拱了拱手说道,“两百万粮食这可不是小数目,我朔州也不富裕,若是把这粮食借走了,怕是咱们自己就要饿肚子了。”
“赵参司不必多虑,我定州已有商贩前往江南购粮,只不过路途遥远,来不及赶回来,等到江南粮食到了,一定如数奉还。”徐天亮紧接着说道。
赵台阳捋了捋胡须,还是略显为难,“粮食毕竟是个大事,大规模的粮食调动必然引起朝廷注意,若是朝廷追问,我们又该如何回复?”
“为前线将士,为了西北百姓,为了江山社稷,如此足矣。”徐天亮又是一番漂亮的回复。
赵台阳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可朔州与定州,项州虽有往来,但都不是特别密切,若是这些粮食打了水漂。。。”
“如不嫌弃,徐某人愿意以定州都督的名义立下字据。”为了粮食,徐天亮已经是豁出去了。
师修道在旁边跟着说道,“我农家愿替徐公子做这个担保。”
“大礼司,没看出来你与定州也是关系匪浅啊。”听到师修道这话后,旁边的吴青素瞬间开口,语气中略带不满。
“农家所愿是天下人都能吃上一口饱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前线将士为了大奉舍生忘死,于情于理,都不应该饿着肚子打仗;这个人情,农家得给。”师修道轻声感慨道。
场上鸦雀无声,看着尴尬的现场,王简咳咳两声后,开口道,“诸位,大礼司言之有理,吴大人和赵大人的担心也是情理之中,在本官看来,粮食说到底就是为让人吃的,更何况是前线将士,人活一世,谁不碰到个三两难事,大家能帮就帮,也是为自己积攒福缘。”
赵台阳抬头看向王简,很是无奈道,“大人,道理我们也都知道,可是大旱之年,粮食重过千金啊。”
“刚刚徐都督不是说他们会还的嘛,咱们周转一番就可以,军情事大,可耽搁不得。”不得不说在大义这方面王简确实是对得起州牧二字,也难怪朔州百官能对这个软弱的州牧如此敬重,他们的敬重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