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酒馆出来后的男子重新戴上斗笠,埋着头走路,似乎是在刻意的躲避行人。
只不过男子似乎对殷都的道路很是熟悉,三下两下便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恰在这时,一个穿着殷都府衙役服饰的男子搓着手走进了小巷,衙役从男子面前走过,等到衙役走后,男子缓缓跟了上去。
衙役越走越感觉不对劲,等走到巷子深处的时候,回头看去,身后竟是空无一人,
疑惑的衙役摇头转身,一回首就看到一张爬满胡茬的沧桑男子脸庞,吓的衙役差点跳起来,男子一把捂住衙役的嘴,同时卸下头上斗笠,低声说道,“别乱叫,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听着熟悉的声音,衙役细细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越看越熟悉,最后总算是回想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男子缓缓松手,衙役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脸,还挺疼。
“杨大人,真的是你啊!我去,你怎么成这样了,不是,不是都说您护送董太后出宫牺牲在巴州了吗?这。。这怎么又回来了。。”衙役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每个疑问都让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杨昭肆。
那天,杨昭肆费劲千辛万苦才从巴州山崖下爬出来,按照原本计划他要改名换姓前往柳州保护太后和小王爷,杨昭肆也确实是这么做了,为此他特意把自己弄成一副邋里邋遢的江湖武者形象,不过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从殷都前往柳州做生意的商贩说殷都变天了;担心宁枫等人安危的杨昭肆当即扭头原路返回,重返殷都。
还没等他到殷都,就听说了于公明等十八位大人被处斩的消息,那卫玉楼可以说是自己的半个师父,当年在御军府求学,没少从卫玉楼那里探究学问,就这么一个为了大奉兢兢业业培育人才的人都能被杀,可想而知这场政变的后果有多么残酷;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杨昭肆恨不得冲上太和殿,一枪挑了那个篡位而来的天子;不过当看到十八人中没有丞相宁枫的名字后,杨昭肆又重新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那天子确实不敢杀宁枫,宁延是出了名的重感情,若是被他知道,那西北就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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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一件好事,宁枫若是一直在殷都,那必然会成为天子威胁定州的棋子,就像当年宁鹤将军承袭宁家军的时候,穆宗皇帝将礼国公留在殷都那样,只有宁枫在天子手中,就等于是握住了西北项州的把柄,那宁家就不敢妄动。
且不说与他交情不浅的宁延,就是宁枫肯让他护送太后这一点,他杨昭肆就不能看着宁丞相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成为为他人所左右的软柿子,抱着这个决心,杨昭肆潜入了殷都,发誓一定要将宁丞相救出来。
用卫玉楼的话说,他杨昭肆本是纵横沙场的将才,却不想屈尊在这殷都府衙做一个小小的差役,不过是龙终会腾天,是凤终会鸣海,他杨昭肆总有一天会让天下人刮目相看。
仔细想想,救出宁枫不就是让他腾天鸣海的机会吗?
望着这个曾经的手下,杨昭肆并不像多说,而是沉声问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且问你,你知道宁丞相现在何处吗?”
衙役望着杨昭肆,似乎是觉得现在的杨昭肆并不是自己上司了,也就不打算说好话,于是他摇了摇头,“杨大人,这个我真不知道,先帝没了之后,朝廷就变天了,不仅是宁丞相,就连那如日中天的公孙家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在殷都府衙待了这么久,杨昭肆也不是傻子,看着衙役无奈摇头道,“哎,可惜了,本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吧,我在找人问吧。”
说罢,杨昭肆就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放在衙役脖颈上,吓得衙役赶紧改口,“别别别,杨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被吓坏的衙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低头小声说道,“前些天我去刑部交接犯人,看到刑部的大牢里关着一个人,虽然离得远,但我还是能肯定,那人就是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