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锤:“白天不敢,让人认出来,就真得上山了。”
杜安:“上山了就是职业的土匪呗。”
邓锤:“对,世道不活人,都得想办法,不刮树皮就得刮地皮,总得刮一样。”
简单吃一口,继续上路,没走几里,二奎对着树林吹了两声呼哨。
杜安:“怎么了?”
二奎:“报个信儿。”
邓锤:“那个土匪头子?”
二奎:“恩,你来的时候不就是他给你指的路吗?”
邓锤:“我说呢,一说去五里坡,那家伙热络劲儿,合着你俩认识啊。”
二奎:“呵呵,上次去长安,跟着张郎君还去山上吃了一顿酒呢。”
邓锤:“没给你扣下?”
二奎:“扣我?老交情了,上次鱼干给他留了二百斤,二百斤啊,几十个人能吃好久了,那玩意儿咸的很,山上缺盐,没盐吃,连力气都没的。”
不多时,两声呼哨传出来,继续走了一里,靠近林子。一群几十个人站在大树边上。看着马车逐渐靠近,领头这几人笑容堆满,赶紧迎了几步。
新文庆:“奎兄,多日不见,想念的紧啊。”
二奎:“哈哈,庆兄,不必见外,快到后面,见过师父,师父也来了。”
听到师父这两个子,新文庆一下变了脸色,本来笑容可掬一下子拘谨了起来,暗自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跟着二奎到了后车。
二奎:“师父,新文庆来了。”
杜安一时空耳:“西门庆?哪来的西门庆?”
二奎:“不是西门庆,是新文庆。”
杜安又了一愣神,喃喃道:“新文庆是谁?”
二奎多少有点尴尬,只好旧事重提:“咱们盖房的时候不是来了一群土匪吗?他们的头儿!”
杜安恍然大悟:“哦,哦,想起来了,你看看,时间一长,忘了这茬了。”
新文庆:“见过师父。”
杜安:“不对啊,这都快到长安了,你们老巢怎么在这儿,安全吗?”
新文庆:“不瞒师父,这里多少有些偏僻,远离大路,往渭南走,这里也属于小道,越是这样,越安全。”
杜安:“越靠近长安越安全,你玩儿灯下黑?你都是很远的地方出手?”
新文庆:“是啊,不过,往后跑的再远也难,李唐朝廷把长安周边都扫清了,我不在附近搞事,就没出事。”
杜安:“那你指着啥过活?”
新文庆闻言多少有些尴尬,靠啥活?靠张鹤冲的接济呗,现在风声这么紧,谁敢冒头。
看着新文庆沉默,二奎也不好戳穿,只能打圆场:“哎呀,庆兄,此来呢,也没带什么,这两件酒给你卸这儿,邓锤车上的粮食是给你带的,我知道山上清苦,没地方淘换粮食,给你带了一车,不用推辞,就是给你准备的,我们来回就是一天,吃喝都带了。”
新文庆面露感激:“如此就谢过奎兄了。”
杜安:“对了,我记得以前不是你领头啊,好像是那个谁。”
新文庆:“此事说来话长,熊哥想干一番事业,我就没跟他了,他带着几十弟兄向东想投奔王世充,后来就不知道了,我这些兄弟都是一个村的,多都是一块长大,一起打架,我不想他们都折在外面,就找了这么个僻静地方,勉强糊口吧。”
杜安:“哦。”
新文庆:“你们能到这里是绕了路的,正常是不进这小山里的,四处的山顶都有人看着,若是生人,会慢慢跟着,能吃下,等走远了就过去吃下,不过从李建成的风声一起,附近就没了人,靠着张郎君接济,才勉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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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狗子没说过。”
新文庆:“张郎君是个好人,我们在五里坡认识的,我也是蓝田人,都离的不远,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杜安:“恩,好事,要不这样,你们别干土匪了,没前途,不如帮我送货怎么样?每次都让狗子亲自跑来跑去的,他在长安的产业容易顾不上,反正这一道你们也熟,不管是押送还是勘察,比平常人多少好一些,不容易出岔子。”
新文庆:“我其实早想再投奔您的,只是想着当日出言不逊,怕......”
杜安:“哦,没事,现在也不晚。”
新文庆赶紧跪下:“愿为师父效犬马之劳。”
杜安赶紧起身下马车,扶起新文庆:“不至于,不至于,大家互惠互利就好,用不着又磕又发愿的。你是聪明人,咱们也不用藏着掖着,我想你也感觉出来了,王世充这些人,多半是成不了事的,还得看李建成,这才半年,长安周围安稳了许多,其他人做不出这么好的业绩,所以啊,你就算投也不能投到王世充那边,还得是李家。”
新文庆:“对,我听说了许多事,李建成有天下之主的气象。只是咱这无名小卒,投不投谁没甚的区别,就是混口饭吃,我一人出去拼,没啥,怕的是这些弟兄都拼没了,功劳再让人家嫡系吃个干净。得不偿失啊。”
杜安:“不用想太多,等你想好了,去五里坡找我,弄个马队,往返各地运货,保你吃喝不愁。”
新文庆:“多谢师父。”
杜安:“恩,好了,不用矫情,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