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人家当年对我有救助之恩,最后我才得以考到外地上大学,现如今吧,老太太有难了,我肯定得帮衬一把,边大夫方便跟我说说具体怎么治吗?”代诊赵先生说起话来倒也干脆、丝毫没有自我标榜的意思。
“听你这意思,你手头比较方便?”边沐笑着问道。
“其实……怎么说呢,最近几年,我们手上的项目接连被竞争对手莫名抢走,我名下的公司已经名存实亡了,要说经济状况嘛……我说啥也比我干妈那些儿女强点,所以……除却医保报销那部分费用,其余部分全由我来负担,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边大夫!我打听过了,你是个实在人,医术也奇高,我呢,也是爽快人,说富,我也不是什么富人;说穷吧,我肯定比老太太那些儿女强点,多了我也没有,百八十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代诊赵先生话说得非常坦诚、实在。
受赵先生人品感染,边沐顿时来神了。
“您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先替席老太太谢谢你!就目前我设定的治疗方案来看,肯定花不了那么多钱,初步测算,应该不会越过35万,不过……有些事咱们先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说着说着,边沐的表情变得渐渐严肃起来。
见边沐神色有变,代诊赵先生不由地愣了一下。
“边大夫有话不妨直说,看得出来,你绝对是谦谦君子,我呢,虽说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是小人。”
“它是这么回事,前些年,我也亲历过几位特殊病人,跟席老太太有些相似,手头紧,没钱看病,也是他们平时做人比较地道吧,最终也跟你似的,有人愿意出钱包治,结果呢?大多数中途因为种种原把相关资资金全给断了,最后反倒把患者害得挺惨,我记的……那是一个秋末冬初的晚上,八点多钟吧!我上医院看我同学,她托我办点事,在医院门口就撞见那一幕……唉……”说到这儿,似乎突然戳到边沐的某处痛点了,心有不忍,边沐停口不说了。
代诊赵先生显然是经过些事、见过些世面的,见边沐如此,内心深表理解,也不多说啥,静静地坐那儿等边沐情绪稍微平复一下。
……
“当时吧……患者是位老大爷,一看就是农村的,病治到一半,贵人突然消失了,医院坚持在欠费情况下又给老人家治了两个多月,最后实在是不堪重负,没办法!断药、劝离、腾退床位,说白了,就是被医院赶出病房了,担架抬到医院门口,当儿子的、做女儿的实在不忍就此放弃老父亲,往大街上一跪,就想着求路人们帮帮忙,哪怕在楼道里支张床位,好歹不能让老父亲就那么离开人世吧……”说到动情处,心下悲戚,边沐再次打住话头,一时难以继续讲下去。